观音像只剩下一小角,两人又皆精于刺绣,很快便绣完了,之后金氏又帮着黄氏将那块宝蓝色的云锦依照半岁婴儿的体形裁剪成形,以便黄氏缝制,至于她自己也在雨停之后,赶回去缝制鞋帽,相约九月十七这日一起送去咸福宫。
金氏回到永和宫后,命康德禄将库房中所有锦缎尽皆搬出来,足足有十几匹,她一匹匹看过去,待到第九匹时,脚步一顿,展颜道:“果然是有,本宫没记错。”
柳眉凑过去看了一眼,惊讶地道:“咦,这不是与主子为仪妃挑的那块一模一样吗?”
金氏露出一丝诡异地笑容,凉声道:“是啊,一模一样,省得本宫再费心去寻找了。”
柳眉疑惑地道:“主子您想做一套与衣裳同色的鞋袜?可是这个颜色瞧着做鞋帽似乎不太合适。”
金氏抚着光滑如璧的料子,道:“确实不合适,可是若用来做衣裳,同样的料子,同样的大小,柳眉,换了是你,你能分得出来哪套是仪妃所做,哪套是本宫所做吗?”
柳眉思索片刻,摇头道:“寻常情况下是分不出来的,除非针脚做工差异特别大。”说罢,她又
道:“主子,恕奴婢蠢钝,您……到底要做什么?”
“本宫之前不是让你们静候借刀之机吗?如今……”金氏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道:“如今时机终于到了!”
柳眉与康德禄皆是一怔,相互看了一眼,后者试探地道:“主子所说的时机,可是指那些料子?”
“不错,正是这看起来不起眼的料子。”说到,金氏徐徐将心中的计划说了出来,康德禄恍然道:“难怪主子之前要奴才暗中盯着重华宫,原来是在等这个时机。”
金氏笑道:“时机可遇不可求,如今既然出现了,自然要牢牢把握,也是上天眷顾,本宫看到那匹宝蓝刻丝福纹云锦,隐约想起库房里正好有一匹,否则还得让本宫父兄去宫外搜寻。”
柳眉点头道:“那奴婢这就出宫将主子的打算告诉老爷与少爷,请他们即刻置办主子需要的东西。”
“离九月十七还有半个余月,不必急在一时,过几日再出宫也不迟。”这般说着,金氏又凉声道:“本宫陪着仪妃绣了这么长时间的观音像,对于她的用针习惯已经十分熟悉,相信不会有任何破绽。”
康德禄讨好地道
:“主子神机妙算,料尽先机,实在令奴才等人佩服之至!”
金氏睨了他一眼道:“行了,别耍嘴皮子了,趁着本宫还记得裁剪的尺寸大小,赶紧去将剪子取来。”
听得金氏的话,康德禄赶紧取来两把剪子,柳眉帮着金氏将锦缎一一剪裁成与黄氏那边一样的大小。
正如金氏所言,一样的料子,一样的大小,甚至一样的针脚,怕是连做衣裳的人都分不出来。
两日后,柳眉出宫前往金府,盘桓片刻后离开;七日后,她再次出宫,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取出一个纸包,随即匆匆回宫。
九月十三这日,金氏带着大致做好的鞋帽来到重华宫,黄氏正在缝制过几日要送去的小衣,瞧见金氏以及柳眉拿在手中的小鞋小帽,笑道:“离着五阿哥半岁生辰还有四日,用得着这么早就来催促吗?”
金氏笑着坐下道:“我哪敢催促姐姐,相反,这次是来求姐姐襄助的。”
黄氏停下手中的针线,诧异地道:“襄助?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愉妃又为难你?”
金氏赶紧道:“姐姐想到哪里去了,与这个无关,是我做好了帽子与虎头鞋,却找不到
合适的帽正还有鞋面上的珍珠相配,便想来姐姐这里瞧瞧,看有没有合适的。”
黄氏好笑地道:“你可是堂堂嘉妃娘娘,连这点小东西都拿不出来吗?”
“倒是有一些,但不是太大了就是不合适,始终没找到合心意的,思来想去,只能来求姐姐了。”
黄氏摇头道:“你这人,做什么事都如此认真。其实啊,我怀疑咱们送去后,愉妃根本试都不让试就会直接扔进库房里去。”
金氏不以为然地道:“她怎样由着她去,我只做好自己该做的,除非……姐姐不愿帮我这个忙,那就没办法了。”
“你啊!”黄氏摇头轻笑,随即道:“我这就让人去将库房里的帽正与明珠拿来,你看着哪个合适拿去就是了。”
金氏目光一转,道:“左右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干脆就与锦屏一道过去吧,也省得她来回奔波。”
黄氏未曾多想,随口道:“你自己瞧着办就是了。”
金氏答应一声,随锦屏一道去了库房,里头堆了许多东西,不过皆放得齐齐整整,金氏扫了一眼,很快便认出瑕月送给黄氏的那几匹料子,趁着锦屏寻找帽正的功夫,她
朝康德禄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头,借着金氏与柳眉的遮挡,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些透明的液体在手上,然后抚过那几匹料子,这样的动作他重复了数次,直至锦屏寻到东西方才停下,悄悄将瓷瓶塞回袖中。
锦屏不知这些事,将寻来的帽正与明珠呈到金氏面前,恭敬地道:“娘娘,您看看是否有合用的。”
金氏见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随意自锦屏手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