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是因为要放姨娘带去的风筝才会到镜水云岑的,也是因为风筝落地,才会跑到我练箭附近的,箭不是我射的,那么……就只有姨娘有机会安排人在那里伤害四弟。”
愉贵人豁然起身,盯着永璜颤声道:“你这是何意,你怀疑这件事是姨娘所为?你……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我只是实在想不到,除了姨娘之外,还有谁能如此神机妙算,事先藏在暗处,等四弟出现的时候,就抬箭相射。娘娘说过,若不是这根树枝挡了一下,四弟此刻已经没命了。”
“大阿哥,您不要胡说,主子怎么会……”愉贵人阻止冬梅继续说下去,凉声道:“你口中的娘娘,可是指娴妃?”见永璜不说话,她又道:“不必问了,说这一切是本宫设计,意图谋害永珹的话,也是娴妃与你说的。”说到此处,她露出痛心之色,“永璜,为何你现在如此相信娴妃的话,难道你听不出,她根本就是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吗?”
面对她的话语,永璜有些许退缩,但仍是坚持道:“我没有轻易相信,我只想知道真相,究竟是谁在害四弟与我。”
愉
贵人摇头道:“我与你额娘交情深厚,她遭娴妃无辜害死之后,我一直很难过,也很担心你,数次想将你养在膝下,无奈身份低微,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去了娴妃那里,但我一直都有想方设法地为你着想;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疑心!永璜,我真的很失望。”
“我……我不是疑心,我是想……”永璜想了许久,才想到合适的言辞,“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若不是疑心,你就不会跑来问我这些话。”愉贵人深吸一口气,道:“四阿哥遇袭的事,我给不了你答案,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你或者对四阿哥不利的事,至于信不信……就由着你!”
论口才之利,十个永璜也不及愉贵人,当即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正要说话,外头突然响起宫人的声音,“娴妃娘娘驾到!”
愉贵人眼皮一跳,尚未来得及迎出去,瑕月已经扶着阿罗的手走了进来,愉贵人连忙屈膝行礼,永璜没有行礼,只是神色复杂地盯着瑕月。
瑕月睨了永璜一眼,道:“本宫还以来你一声不吭,是跑去哪里了,原来
是来找愉贵人。”
永璜低着头没有说话,倒是愉贵人道:“娘娘这会儿过来,是否已经没事了?”
“愉贵人是说四阿哥的事吗?”待得愉贵人点头后,瑕月道:“幸亏仪嫔深明大义,没有受宵小之人挑拨,知道本宫与大阿哥并非加害四阿哥的凶手,只可惜,还不知真凶在何处;本宫原以为是愉贵人,不过后来想想,似乎又觉得不是,之前本宫言语过了一些,还请愉贵人莫怪。”
愉贵人温然一笑道:“只要娘娘没事就好,至于刚才的事,臣妾早就已经忘记了。”
“那就好。”这般说着,瑕月又笑道:“听闻愉贵人此处的池中养有近千尾锦鲤,本宫想去看看,愉贵人可肯相陪?”
“娘娘有命,臣妾岂敢不从,娘娘请。”在愉贵人的示意下,瑕月与她一起来到池边,小全子知趣地递来鱼食,瑕月刚一洒下去,立刻就有无数锦鲤围过来挣抢,在夏日的阳光下,金光闪闪,极是好看。
瑕月洒了几次后,将鱼食递给默然不语的永璜道:“来,你也喂喂。”
永璜这会儿心里烦燥得很,哪里有兴趣喂食,当下拒绝,瑕月也不勉强
,拿到手中,一遍遍地向池中洒着鱼食,不一会儿一包鱼食就空了,小全子待要再去拿,瑕月已是拍着手道:“不必了,本宫喂够了。”说到此处,她盯着池中不肯散去的成群锦锂道:“石矶观鱼……愉贵人可知石矶的由来?”
愉贵人低头道:“臣妾听过一些,似乎是一名妖怪,原形为石头,后来修练成人形,还收了弟子,自称石矶娘娘。”
瑕月微微一笑,道:“那愉贵人可又知石矶的下场?”不等愉贵人开口,她便续道:“是被太乙真人的徒弟哪吒,以乾坤弓和震天箭射死,形神具灭,连点儿影都没留下;如今愉贵人住在这里,可一定要小心着些,千万……千万别落了与石矶一样的下场。”
愉贵人听出瑕月话中的讽刺,不过她心机极深,哪怕心里再不高兴,也不会表露在脸上,笑道:“石矶只是一个前人杜撰出来的形象,哪里能当真。至于臣妾……娘娘也尽可放心,臣妾一定不会有事的。”
瑕月缓缓敛了笑容,道:“如此最好。本宫叨扰愉贵人许久,该是时候回去了。”说罢,她朝永璜伸出手,“随本宫走。”
永
璜盯着那只手,犹豫了许久方才抬手握住,就在他握住的那一刻,愉贵人瞳孔微缩,有一种无言的冷意在她眼底蔓延。
“臣妾恭送娴妃娘娘。”一直等到瑕月与永璜走得不见人影,愉贵人方才站了起来,皎好的脸颊一直在不停地抽搐着,冬梅看出她心情不好,劝道:“主子您别将娴妃的话放在心里,她也就能嘴上逞利。”
愉贵人收回目光,冷声道:“你以为我是因为她那些话不高兴?”
冬梅与小全子相互看了一眼,不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