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终于笑了出来,伸手欲去抚永璜的头,后者似有些不习惯她这个动作,瑕月刚一伸手,他便退了开去,令瑕月抚了个空,后者眸光微闪,收回手道:“本宫逗你玩,若不是看出你的渴求,本宫又怎么会去向皇上请这个旨,从明日开始,你要好好跟着皇上练习,莫要令本宫失望,知道吗?”
永璜激动地道:“不会,我一定会竭尽所能,跟随皇阿玛学习。”
“那就好,只要你练好了骑射,皇上就会带你去木兰围场狩猎。”瑕月再次抛出令永璜心喜难捺的话语,他盯着瑕月,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说的是真的?”
“本宫何时骗过你,所以啊……”她将剩下的半碗饭往永璜的方向推了推,道:“你给本宫好好将饭吃完,这样明天才有力气习练。”
永璜连连点头,大口大口地扒着饭,连菜也不吃,看得瑕月好笑不已,让阿罗多挟些菜给永璜,别尽吃米饭。
翌日,永璜来到烟波致爽殿,弘历在召见完大臣之后,果然依约教永璜骑射的功夫,这一整天,永璜的心情都激动难平,每次弘历教过一遍后,他就一次又一次练
习,直至练到最好,哪怕一次从马背上摔下来,也还是苦练不止,最后还是弘历怕他练多了会伤到筋骨,阻止他继续下去。
弘历接过四喜递来的面巾拭去额上的汗,笑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拼命了?”
永璜认真地道:“儿臣不想让皇阿玛失望。”
弘历点点头,道:“努力是好,但拼命便不需要了,你现在还小,若是练的过于猛烈,容易伤了身子,得不偿失;凡事量力而为,知道吗?”
“嗯,儿臣记下了。”在说完这句话后,永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多谢皇阿玛。”
弘历讶然道:“好好的怎么谢起朕来了?”
永璜单膝及地,带着深切的感恩之心,道:“儿臣谢皇阿玛肯亲自教授儿臣骑射功夫,还愿带儿臣去木兰围场。”
弘历笑着扶起他道:“确实要谢,但不是谢朕,是谢娴妃,她可是没少帮着你说好话,虽说她不是你生母,但你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待她,知道吗?”
永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着头,在那低垂的眼眸中,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复杂与挣扎。可惜,弘历并不曾看到。
从烟波致爽殿回来,一路上,永璜都心不在焉,直至回到金莲映日苑,瞧见那满池的莲花方才回过神来。
正厅中,瑕月正在与黄氏说话,四阿哥永珹也在,一岁半的他已经走得很好了,还会说一些简单的字。因为黄氏常有过来,所以永珹认得永璜,一看到他,便挣脱了嬷嬷的怀抱,迈着小腿往永璜走来,抱着他的腿,含糊不清地叫着哥哥抱抱。
看到这一幕,黄氏笑道:“四阿哥与大阿哥很是投缘呢,反倒是与三阿哥有些生疏,连叫都不太愿见。”
瑕月笑一笑,对正牵着永珹手的永璜道:“这么早就回来,都学好了吗?”
永璜依言道:“嗯,皇阿玛说不要练的过急,要循序渐进方才可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瑕月颔首道:“这倒也是,去屋里歇着吧,用膳的时候,本宫再让知春去唤你。”
待得永璜下去后,黄氏轻笑道:“看来娘娘在大阿哥身上的苦心没有白费,大阿哥比以前还要懂事乖巧。”
望着永璜离去的方向,瑕月抚着捧在手中的茶盏,微笑道:“日久见人心,如今说这些还言之过早。”
黄氏说不上聪明
,但也不笨,从瑕月的话中听出了些许不对,疑惑地道:“难不成,还有什么事?”
瑕月摇头道:“一时半会儿,本宫也说不准,慢慢看下去吧,是真是假,总会看出端倪来的。”
见她不愿说,黄氏也不多问,只叹道:“希望大阿哥不会辜负了娘娘这番苦心,您在大阿哥身上倾注的心血,不会比富察挽秀少。”
瑕月笑笑道:“本宫只是做自己应做之事罢了,毕竟太后与皇上将他交给了本宫,本宫就有责任教好他。”
随后的几日,永璜都会依时去跟弘历学习骑射,然随着骑射功夫的精进,他心中的迷茫却是越来越大,直至大到他按捺不住去寻了愉贵人。
愉贵人住处是石矶观鱼轩,与瑕月的住处一样,有一个很大的池子,里面蓄养着无数锦锂,每次喂食,都会争先恐后的游来抢食,煞是好看。
这日黄昏,愉贵人正站在池边喂食,看到永璜过来,笑着走过来道:“我听说你这些日子都在随皇上学习骑射,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刚刚练完,我……”永璜瞅着愉贵人道:“我有一件事,想问贵人,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还有,我说过,无人的时候,就叫我姨娘,整日贵人贵人的,成心要与我生份是吗?”
“不是,只是一时忘了,还请姨娘见谅。”不等永璜行礼,她已是牵了永璜的手进屋,待得坐定之后,道:“好了,说吧,什么事想问我。”
永璜捏着衣角,犹豫了许久方才吞吞吐吐地道:“额娘……她真的是娴妃害死的吗?”
愉贵人眼皮一跳,盯着永璜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