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不解地道:“这是为何,傅恒年纪可是不小了,再拖下去,难道皇后想等傅恒过了而立之年再成亲吗?”
明玉掩唇一笑道:“若真是这样,阿玛与额娘非得到京城来指责臣妾误弟弟终身大事不可。”待得笑意过后,她道:“臣妾是觉得,傅恒自入仕以来,未建寸功而先娶妻纳妾,有些不太好;男儿当先立业再成家才是。”
弘历不以为然地道:“朕倒觉得先成家再立业更好一些,皇后不必担心傅恒的前途,只要他肯争气,朕就一定许他一个大好的前途。”
“这一点,臣妾自然相信皇上,但臣妾始终希望傅恒先有所历练,然后再成家,这样会使他更加明白自己所要担负的责任,不止是人臣、人子,更是人夫、人父。臣妾相信,若觉罗西林家的小姐与阿罗真心待傅恒,不会在意这两三年的等待,您说是不是?”
弘历虽不认同明玉这番言语,但细想起来,明玉说的也没错,再说只是将婚事拖后两三年罢了,并无大碍;难得她肯承认这门亲事,没必要在这些不伤根本的事情上悖她的意思。
这般想着,弘历点头道:“好,就依皇后的意思,
先历练傅恒两年,待他有所成就之后,再成亲,婚事……就定在两年之后,如何?”
明玉微微一笑,屈膝道:“臣妾多谢皇上。”两年时间,应该足够她解决阿罗了。
弘历并不知道明玉真正的心思,握着她的手道:“朕这几天好好想想,派傅恒去何处历练最为恰当,皇后若有想法,也尽可与朕说。”
“臣妾不懂前朝之事,哪里会有什么想法,听凭皇上作主就是了。”这般说着,明玉又道:“臣妾很久没见娴妃妹妹了,想去看看她。”
弘历点头道:“娴妃一直想与皇后重修旧好,这会儿看到皇后过去,必然十分欢喜。不过……”他侧耳听着外头的风雪之声,道:“如今雪下得这般大,皇后还是晚些再过去吧,以免着凉。”
明玉笑道:“皇上将臣妾当成纸糊的吗,哪里会这么容易受凉,刚才在外头站了那么久,不是也好好的吗?”
见明玉提起此事,弘历有些内疚地道:“是朕不好,让皇后等了那么长时间,还望皇后莫怪地。”
“国事要紧,臣妾岂会不懂。”这般说着,她轻笑道:“请问皇上,臣妾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弘历点头
,替她整一整领口的风毛,温言道:“自己小心,朕晚些去看你。”
“臣妾告退。”这般说着,明玉转身步出了养心殿,在扶着瑾秋的手坐上肩舆后,明玉涩声道:“本宫一向最讨厌娴妃的心口不一,可今日,本宫自己却也变得心口不一,你说可笑不可笑?”
瑾秋撑着伞道:“主子这么做是迫不得已,就算将来皇上知道了,也会体谅主子的难处。至于娴妃……她的所作所为岂能与主子相提并论。”
朱用亦在一旁附和道:“娴妃岂止是心口不一,奴才看她根本就是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连主子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明玉眼中仅有的迷茫,在他们的言语下迅速消失,冷声道:“不错,本宫之所以这么做,皆是被她所迫,她才是罪魁祸首,只有她不在了,这后宫才能得到安宁。”
瑾秋应声之余,又道:“主子,那还要去延禧宫吗?奴婢看着风雪似乎越来越大了。”
明玉瞥了一眼四下道:“都已经答应了皇上,如何能够不去,本宫也确实有几句话要与咱们的娴妃娘娘说。”见明玉心意已定,瑾秋与朱用只能命人抬起肩舆往延禧宫行去。
彼此,瑕月正在检查永璜的功课,听得外面传来“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蹙眉道:“皇后娘娘?她怎么会来这里?”
“奴婢去看看。”知春双手还没触及双菱交花宫门,门便自己开了,在呼呼往里灌的风雪之中,几道人影走了进来。瑕月看到来者,连忙起身拉着永璜上前,恭敬地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明玉来到桌案前,看了一眼未曾合起的文章,道:“这是你写的?”
永璜赶紧道:“回皇额娘的话,正是儿臣所写。”
明玉颔首道:“嗯,字体端正,文章亦中规中矩,很是不错。”
“多谢皇额娘夸奖。”待得永璜说完后,明玉目光一转,似笑非笑地道:“本宫之前还担心娴妃未曾做过额娘,恐怕会教不好大阿哥,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
“其实臣妾没做什么,都是大阿哥自己乖巧懂事。”瑕月话音刚落,明玉便道:“乖巧懂事,本宫记得你也曾这样夸过永琏。”
瑕月知道永琏的死一直是明玉心中解不开的痛,是以不敢接话,只默默听着,然明玉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生气,转而道:“阿
罗呢,她在哪里?”
“臣妾让她去整理库房,娘娘有事吩咐阿罗吗?”一直到现在,瑕月都没有猜到明玉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用意。
明玉温言道:“去将她唤来,本宫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她。”
喜事?难不成是阿罗与傅恒的婚事?但当时明玉宁可得罪弘历也不肯松口,这会儿又怎么可能回心转意,但除了这件,瑕月实在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