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用应了一声,回头叮嘱魏静萱,“进去后,没皇后娘娘的吩咐不要抬头,更不要四处乱看,否则遭了祸,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
魏静萱紧张地点头,随朱用进到铺设着金砖的殿宇中,朱用轻手轻脚地走到殿中,恭声道:“主子,奴才将人带来了。”
“嗯。”有女子的轻应声在殿内响起,紧接着魏静萱有一种被人盯住的感觉,不等她有所反应,耳边再次传来女子的声音,“本宫衣襟内的艾叶,是你所绣吗?”
虽然这些天苏氏已经仔仔细细地教过她所有应对的话,她也在心里温习了不止一次,但第一次面对当朝皇后,魏静萱还是紧张地浑身僵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直至朱用催促了一句,方才回过神来,跪下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玉望着这个紧张的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的宫女道:“回答本宫的话。”
魏静萱连忙答道:“回娘娘的话,是奴婢所绣。”
“为什么要绣艾叶,你可知,擅动本宫的衣裳是死罪?”面对明玉的询问,魏静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照着苏氏教过的话回答,“奴婢知罪,但奴婢这么做,是为
了替娘娘祈福,还请娘娘恕罪。”
明玉好奇地道:“为本宫祈福?这话从何说起?”
“回娘娘的话,奴婢在家时,母亲与奴婢说过,艾叶有克制邪毒、驱散阴物的功效,若是将之绣在衣上,就可以积祈福果,助人度过难关。”
明玉喃喃重复了一遍魏静萱的话,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本宫。”
魏静萱答应一声,小心翼翼地抬起双眼,看向端坐在紫檀宝椅中的人影,在这样的四目相对中,明玉道:“你觉得本宫如今处在难关之中?”
魏静萱轻咬着下唇道:“奴婢……在去别的宫殿送东西时,听那里的宫人提及过宫中发生的事,奴婢知道娘娘您……”她没敢继续说下去,转而道:“奴婢虽不曾见过娘娘,却一直听闻娘娘的慈名,如今发生这种事,奴婢很担心娘娘,又不知道能做什么,所以斗胆在娘娘衣襟内绣上艾叶,借此为娘娘祈福。”
明玉暗吸一口气,冷声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娘娘不必在意他们的话,奴婢相信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清为了皇上好,假以时日,皇上一定会明白娘娘的苦心。”
明玉脸色稍霁,道:“你这丫头倒
是懂得宽慰人,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魏静萱依言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叫魏静萱,今年十三。”
“魏静萱……嗯,是个不错的名字。”这般说着,明玉温言道:“既然你是出于一片好心,本宫这次就不追究你了,退下吧。”
魏静萱满面感激地道:“娘娘仁慈,奴婢……奴婢不知该如何回报娘娘才好。”
望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明玉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说艾叶可以积福吗,那就替本宫多绣几片艾叶,让本宫早日摆脱困境。”
魏静萱咬一咬牙,道:“娘娘,能否让奴婢再说一句话?”在得了明玉的应允后,她道:“娘娘,不如……您就允了傅大人与阿罗姑娘的亲事。”
明玉脸色当即一变,看着魏静萱的目光亦变得不善起来,冷声道:“娴妃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冒着被本宫责罚的危险来替她说话?”
魏静萱一脸茫然地道:“娴妃?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娴妃娘娘?”
明玉冷哼一声道:“若是没有见过,为何要帮着她说话?听你之前的话,本宫还以为你真心想要为本宫祈福,原来不是,绕了一大圈,其实是想替阿罗他们求恩典
。小小一个宫女,居然胆敢在本宫面前放肆,实在可恶,来人啊,将她拖下去重责十杖!”
魏静萱慌忙磕头道:“奴婢冤枉,奴婢不认识娴妃娘娘与阿罗,也不曾为她们求情,奴婢说这此地,都是为娘娘好。”
明玉没有理会她,朝朱用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拖下去。”她恨极了瑕月,任何与之有关的事情,都会令她动怒,更不要说此刻魏静萱是在替瑕月说话了。
魏静萱一边挣扎一边道:“娘娘,奴婢真的冤枉,求您听奴婢把话说完,若是到时候您还觉得奴婢有错,莫说是责奴婢十杖,就是将奴婢杖毙,奴婢也绝无二话。”
明玉犹豫片刻,挥手示意朱全松手,冷声道:“有什么话就快说。”
魏静萱不敢怠慢,跪下后急切地道:“娘娘与皇上之所以不合,皆因此事而起,若是娘娘一直不肯退步,不止会影响您与皇上的夫妻之情,还会给娴妃趁虚而入的机会,实在是得不偿失。”
明玉知道魏静萱说的是实情,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冷声道:“不管是谁,也不管那个人怎么说,本宫都不会让阿罗嫁给傅恒,让傅恒受她的控制。”
“奴婢明
白娘娘的心情,娘娘大可以先答应着,然后找借口等个几年再让他们成亲。娘娘您想想,几年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说不定到那个时候,傅大人已经不喜欢阿罗了,又或者说……”她眸光微闪,道:“阿罗得病死了。”
魏静萱的话,无疑给明玉开启了一扇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