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精神一振,当即道:“快说来听听。”
“国库银子紧缺,只是因为先帝晚年时,准葛尔战乱,耗银许多,只要给大清时间,国库很快便可充盈起来。”
弘历苦笑道:“你说的朕自然知道,但现在灾情迫在眉睫,又哪里有时间慢慢等国库充盈。”
瑕月缓声道:“臣妾知道,但朝廷大臣之中,不乏家财丰厚之人,朝廷何不向他们借银子,然后出具借条,待得国库有银之时,再慢慢相还,这样既给了大清时间,也不会误了赈灾的时机。”
弘历眸光一亮,屈指轻敲着御案思索着瑕月这个提议的可行性,不知过了多久,他露出一丝笑意,“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好法子,真亏得你能想出来。”
瑕月轻笑之余,又有些担心地道:“虽然此法可解燃眉之急,但朝廷向大臣借银子,怕是会失朝廷颜面,而且若传扬出去,很可能会令蕃邦异族觉得大清可欺,到时候再起战乱。”
弘历神色一滞,旋即咬一咬牙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最要紧的是筹集到赈灾所用的银子。至于战乱,准葛尔已经不可能再起兵了,其他几个地方兵力
也不算强盛,所以不必太过担心,就算真有,皇祖父与皇阿玛可以平定战乱,守护大清,朕也必定可以。”
看着一脸认真坚毅的弘历,瑕月眸光温柔的如要化成水一般,轻声道:“臣妾相信皇上,千秋功业,必将在皇上手中建成!”
弘历回眸,看到瑕月唇边那一缕柔情,心情突然感觉大好,大声道:“好一句千秋大业,好!”
那一刻,瑕月感觉自己与弘历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甚至误以为超过了明玉,近到……只剩下彼此。
也是在那一刻,瑕月浮起一丝之前不敢想的念头,若……可以一直这样近下去,或许有朝一日,她在弘历心中的地位真的可以超过明玉吧,因为……她才是真正懂弘历的那个人。
想到此处,瑕月脸的笑越发明媚,亦越发令弘历移不开目光。
缘不知何处,情不知所起……
乾隆二年的这一夜,令瑕月铭记了一生一世……
翌日清晨,瑕月在服侍弘历去上早朝后,由知春扶着回到了延禧宫,阿罗早就已经等在院中,看到她进来,当即跪下,热泪盈眶地道:“奴婢见过主子,主子吉祥。”
瑕月
弯腰,亲手将她扶起,“回来了就好,快起来吧。”说罢,撩起阿罗的袖子,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淤红,心疼地道:“很疼是不是?齐宽他们有没有帮你擦药?”
阿罗见她说得快要掉下泪来,连忙摇头道:“只是些许小事罢了,过几天就没事了,主子不用担心。”
瑕月极力忍着,但泪水还是落了下来,哽咽道:“对不起,为了本宫要你受这样的委屈。”
阿罗替瑕月拭去脸上的泪痕,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奴婢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所以主子不用难过。”
齐宽在一旁小声道:“主子,外头冷,有什么话还是进去说吧。”
瑕月点点头,移步来到东暖阁,一路上她都没有放开阿罗的手,待得齐宽关起暖阁的门后,她扶着阿罗的肩膀道:“让本宫好好看看你,在冷宫这半年多,本宫最担心的就是你,幸好一切还算顺利,你只是瘦了一些,并无大碍。”
阿罗笑道:“主子对奴婢就这么没信心吗?从年少时到现在,奴婢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
瑕月看着她笑弯了的双眼,道:“还真是没有。”
阿罗眸中的笑意更浓了,道:
“所以啊,您这担心啊,就是多余的,奴婢才不会有事呢。”
“话虽如此,本宫知道你有能力亦有胆识,但这件事一环扣一环,只要当中稍有问题,就无法达到预期的结果,你的性命也会有危险,本宫怎能不担心。”
“奴婢就从来没有担心过,因为奴婢相信主子所布的局,必然无懈可击,只要奴婢照着主子的安排去做,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你啊!”瑕月轻点着阿罗的额头,眸中尽是温暖的笑意。
知春插话道:“主子,虽然您与奴婢说过,阿罗是假意背叛您,但奴婢始终没想明白,这个局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布的,还有您入冷宫之前,与阿罗那一番争吵,也是假的吗?”
不止是知春,齐宽也有同样的疑问,眼巴巴地看着瑕月二人,道:“还有阿罗的母亲被杀又是怎么一回事?”
瑕月看着一脸好奇的他们,转首道:“阿罗,你与他们说说吧。”
阿罗微一点头,道:“彩绫与唐九乃是表兄妹,我与她的接触,并非凑巧,而是她奉了苏氏的命刻意接近我,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找到生母后,便说宫外有人,可以帮着我找
到生母,让我一步步踏进他们的圈套。”
知春不解地道:“圈套,什么圈套?”
阿罗声音有些发涩地道:“他们告诉我,说找到了我的生母,还带着我去见了她,不论是年纪还是她与我说的那些话,都与我生母一样,毫无差别,我当时真的以为她是我母亲了。”
“以为她是我母亲了?”齐宽敏锐地抓到这一句,道:“也就是说,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