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示意知春暂时不要过来后,瑕月握住陈氏肮脏不堪的手柔声道:“额娘,天色很晚了,女儿扶您回去歇着好不好?”
陈氏连忙摇头道:“不要,我要与你在一起,让额娘好好看看你。”
“女儿又不走,您有的是时间看女儿,何必急在一时呢,再说您不歇息,女儿也要歇息呢,走吧,女儿扶您回去。”
在瑕月柔声细语的劝说下,陈氏终于点头答应,任由瑕月扶她回屋歇着,不过她一直牢牢握着瑕月的手不肯松开,直至她熟睡之后,瑕月方才轻手轻脚地抽出了手,走了出去。
知春一直等在门口,看到瑕月出来,急忙迎上去道:“主子,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瑕月摇头道:“没事了,她已经睡着了,倒是你,手指怎么样了?”
知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不在意地道:“血已经止住了,没事的。”
瑕月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食指上的伤口确实已经止血了,但因为被咬得太深,所以看起来,有些血肉模糊的样子,甚是吓人。
瑕月撕下衣摆,替她将伤口包起来,叮咛道:“这几天不要沾水,否则伤口烂了就麻
烦了。”
“奴婢没事的,倒是主子您往后要小心了,那个陈氏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发起疯来,真是想想就害怕。”一想到刚才的情景,知春就脸色发白。
瑕月抚着她的肩膀道:“不必这么担心,就算她再发起疯来,本宫也有办法应付,说到底,她就是忆女成狂而已。”
知春沉默了一会儿道:“主子,您说这样一直待下去,咱们会不会有一天也像其他人一样疯疯癫癫?”
瑕月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不论人世悲喜,沧海桑田,明月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它只会按照自己的轨迹或圆或缺。就如此刻,哪怕今夜她与知春死在冷宫里,明月也依旧如今,不会有所伤心,那么……弘历呢?他可会有那么一丝丝伤心?不会的,他眼里只有明玉,只有那位皇后娘娘,哪里会为自己难过。
瑕月收回目光,对神色戚戚的知春道:“不会的,我们不会老死在冷宫中,相信本宫,本宫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知春黯然的眸光,因为她这句话而渐渐亮了起来,随即用力点头道:“嗯,奴婢永远都会相信主子!”
瑕月笑一笑
道:“现在离开天亮还早,回去再睡会儿吧。”
对于瑕月与知春来说,这一夜是惊心动魄的;而对于苏氏来说,却是她入宫之后,睡得最沉最安稳一夜,因为一直与她做对的那拉瑕月,在她的一手安排下,被送入了冷宫,从此消失在华美的宫阙殿宇之中。
虽然在她上面还有慧、哲二妃,但这两人皆没有什么脑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假以时日,必定可以跃居于她们之上。
至于皇后……这一次算她运气好,没有要了她的命,但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有时候想想真是不明白,这样的女子,凭什么得到太后与皇上的喜欢,就因为所谓的善良?呵,真是可笑,在后宫之中,善良除了会害自己之外,就什么用都没有了,这些年若不是太后与皇上双双护着,富察明玉哪里还能活到今日。
不过无所谓了,终有一日,她会取代而之,成为六宫之主,而她的永璋,也将取永琏的地位而代之!
翌日一早起来,苏氏坐在铜镜前,由莺儿替她梳妆,待得打扮停当后,她一边照着镜子一边道:“唐九,那只猫找到了没有?”
唐九低头
道:“回主子的话,一直在找,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苏氏眸光一厉,道:“本宫给了你那么多人,结果从昨天找到今天,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你怎么在做事的?”
“奴才该死,奴才一定会尽快抓到,然后交给主子。”唐九话音刚落,宫人进来在其耳边说了几句,唐九当即皱起了眉头,小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等宫人回话,苏氏便道:“怎么了?”
唐九不敢隐瞒,如实道:“回主子的话,他们原本在御花园逮到那只猫了,哪知正好碰上二阿哥,二阿哥故意将那只猫放走,结果……”
苏氏面色不善地打断唐九的话,“结果就空着手回来是吗?真是一群饭桶!”
“奴才们该死,请主子恕罪。”宫人连忙跪下请罪,随即道:“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尽快抓到他。”
“最好如此,本宫不想等得太久。”示意他们下去后,苏氏抚着缠在手臂上的纱布,眸光阴冷地道:“之前处置那拉氏的时候,二阿哥就一直帮着那拉氏求情,如今又帮那只猫,还真是尽心尽力。”
莺儿在一旁道:“可是不管二阿哥如何尽心
尽力,结果都是一样的,那拉氏注定要尽冷宫,那只猫也注定要死!”
苏氏冷冷一笑道:“这是自然,本宫要做的事,凭他区区一个孩子,怎么可能阻得了,根本就是螳臂挡车。不过……他这样与本宫做对,怎么着也要给他一个教训。”
莺儿神色惊奇地道:“主子,您想怎么教训二阿哥?”
苏氏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起身道:“先替本宫换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