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养心殿,而四喜也刚刚将胤禛背到了寝殿,凌若紧张地盯着正在诊脉的容远,后者刚一收手,她便立刻问道:“皇上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他……他精神不是一直很好吗?今日还与本宫一起去雁翅楼看落日了,为什么突然就晕了,徐太医,皇上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凌若语无伦次的问着,在等了一会儿后,始终不见容远回答,焦急地道:“徐太医,本宫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容远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娘娘应该明白,皇上早晚会有这一日的。”
凌若很清楚这一日的意思,就如容远说的,她早就料到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可真到这一刻,她还是很害怕,很慌张,慌张到恨不得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噩耗。
凌若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水秀帮着问道,“徐太医,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容远无奈地道:“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水秀待要再
说,凌若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颤声道:“不用再为难徐太医了,本宫明白!”
水秀担心地看着唇色发白的凌若,“主子,您不要这个样子,要不然奴婢再去请其他太医来看看,或许……或许……”或许什么,水秀自己也说不出来。
凌若摇头道:“不必了,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想单独陪皇上待会儿。”
水秀哪里放心的下,道:“主子,奴婢留……”她话未说完,凌若便厉声道:“本宫让你们出去,全部都出去,听到没有!”
那一刻,她的脸都是狰狞的。水秀从未见凌若这个样子过,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容远将她拉了出去,余下宫人也各自退下。
待得将所有人赶出去后,凌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床榻边,看着昏迷不醒的胤禛,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滴在胤禛脸上,一滴接一滴,很快便濡湿了他的脸。凌若轻抚去胤禛脸上的湿润,轻笑道:“这养心殿可是该修了,居然漏雨,让人知道了,非得被笑话不
可,得赶紧让人修修才行。”
胤禛仿佛听到她的话,竟是缓缓睁开眼来,吃力地道:“不是养心殿漏雨,而是你哭了,若儿……”
“臣妾没有。”见他醒来,凌若手忙脚乱地抚去脸上的泪水,“皇上醒了就好了,没事了,臣妾……臣妾去请徐太医进来,您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若儿。”胤禛唤住她,喘了口气,道:“让四喜传朕口喻,着弘历、弘昼、弘曕、允礼、允祁、张廷玉、阿克敦、佛标入宫,朕有话要与他们说。”
凌若明白,胤禛这是要交待遗言了,她涩声道:“臣妾这就让四喜去传召。”
很快,允礼等人便到了,看着病榻上,脸色发青的胤禛,所有人心中都很沉重,年纪最幼的弘曕,虽然极力忍耐,还是忍不住啜泣出声。
胤禛目光一一扫过诸人,吃力地道:“不必悲伤,但凡是人皆有老有死的这一天,朕活到这把年纪,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弘历……”
弘历闻言连忙跪下,膝行到胤禛榻前,哽咽道
:“皇阿玛,儿臣在这里。”
胤禛将手放在弘历的头上,轻轻地抚着,带着一丝怀念道:“朕还记得你刚出生时的样子,一转眼,已是长这么大了,你长大了,朕也老了。”
弘历急急摇头道:“没有,皇阿玛没有老,皇阿玛正是春秋鼎盛之时,您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不必与你额娘一样安慰朕,朕心里很清楚,不过朕很放心,因为朕走了之后中,你会代朕扛起大清江山,不让它有任何危险。”
弘历落泪道:“儿臣还有许多事情不会,皇阿玛您再多教教儿臣好不好?”
胤禛扯一扯嘴角,笑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需要朕再教什么。”说罢,他抬头看着张廷玉等人道:“朕龙归大海之后,由四阿哥弘历即皇帝位,张廷玉,你替朕拟诏书。”
“臣遵旨!”在张廷玉起身后,四喜立刻备了笔墨纸砚,供他所用,张廷玉本就是学富五车的才子,起草一份诏书,对他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很快便拟好了,胤禛
看过没有任何任何问题后,取来御玺盖上,随后道:“允礼,你们皆是此事的见证者,将来定要好好辅佐弘历,让他成为一代英主。”
“臣必当尽心竭力,辅佐四阿哥。”在允礼话音落下后,胤禛道:“老十七,朕知道因为守城一事,你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但有些事情要放的终归要放下,你不能一辈子都背着个包袱做人是不是?答应朕,好好辅佐弘历,重新回朝任差。”
“臣弟……臣弟……”允礼心中的包袱一直都未曾放下,可是面对胤禛临死前的相求,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万般无奈之下,终还是点下了头,“臣弟答应您就是,只要臣弟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辅佐四阿哥治理天下。”
“那就好!”胤禛放下一桩心事,大大松了口气,在缓了一口气后,他招手将弘昼与弘曕一起唤到跟前,“你们两个是弘历的兄弟,也是他最亲的人,兄弟之间,一定要同心守望,万不可存有异心,弘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