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连忙摇头道:“没什么。”见胤禛疑色未减,她又道:“徐太医只说皇上若是继续这样日夜操劳,就算有再好的药与医术都不能治好皇上的身子。静养,是唯一的办法。皇上,就当臣妾求您好不好,咱们去圆明园静养一阵子,朝堂上的事,让果亲王还有弘历、弘昼他们俩兄弟一起帮着分担。”说到后面,凌若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只要一想到胤禛只能再活一两年,就像四肢百骸都有钢针在刺一样,疼痛难忍。而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让胤禛多活一年半载,就显得越发珍贵。所以,不管用什么法子,她都要让胤禛将肩上的担子卸下来,好生静养。
胤禛默然抚去她脸上的泪痕,重重叹了口气道:“你啊,真是令朕没办法。也罢,朕不可能一辈子掌着这个江山,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弘历他们俩兄弟去试试,朕会让允礼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等朕安排好事情后,就陪你去圆明园住上一阵子,让成妃他们也跟着一起去,正好趁这个机会避暑。”
事情就此定下,也就是在这一夜,胤禛在凌若的陪伴下写下了传位诏书,翌日早朝时分,当着文
武百官的面,置于光明正大匾后面,一旦驾崩,百官可以取出诏书,拥立新君。
另外,胤禛于早朝上宣布他将于四月移驾圆明园静养,在此期间由弘历监国,允礼与弘昼从旁协助。弘历每隔三日则去一趟圆明园,将朝中要紧的事奏禀于胤禛知晓。
对此,百官并无异议,任谁都知道,自从二阿哥被废后,四阿哥弘历就是唯一的继任人选。哪怕他们不曾看到藏在正大光明匾后面的诏书内容,却也猜得出来,必定是传位给弘历,如今让他监国,便是在为他今后治国做准备。
四月初,仪驾离开紫禁城,前往圆明园,凌若早在多日前就派人来圆明园安排打理,所以一切皆有条不紊。
虽然只是从紫禁城到圆明园,且又是在车驾上,但入园子的当天夜里,胤禛还是发起了高烧,可见他身子虚弱到何等地步,幸而凌若早有准备,将宫里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都给带来了,在守了一夜后,胤禛的烧终于渐渐退了下来,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对神色疲惫的凌若道:“又让你担心了。”
对此,凌若压下心中的难过,笑道:“臣妾已经让去传徐太
医了,皇上若不想让臣妾再担心的话,就请听徐太医的话,好生休养。”
胤禛点头道:“朕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
随后的日子是平静而安宁的,胤禛按时服用容远开出的药,除了三日一次听弘历奏禀,并且对于弘历拿捏不准的事情给出一些意见之外,便不再理会朝政,闲瑕时,与凌若一起游园子下棋作画,偶尔会去看看弘曕的功课。虽然来了圆明园,但弘曕的功课并未落下,胤禛为他延请的师傅每隔两日就会来一趟圆明园,至于马术箭艺方面,比以前忙碌了许多的弘历,趁着每三日来一次的机会,尽量抽时间教他。
四月,五月,六月,一转眼已是一年当中最炎热的时候,对于准葛尔来说,这也是一年当中最难熬的日子,因为他们所在的是广阔而没有遮掩的草原,除了毡帐之外,再没有地方可以躲避毒辣的烈日,可即使一整日都待在毡帐中,也会有一种置身于火炉的感觉。
这一年,也是弘时来准葛尔的第四年,这四年间,他确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将大清士兵的优劣以及惯用的行军招数,皆一一教授准葛尔士兵,毫无
保留,并且针对清兵的弱点,刻意训练他们,确保他们在两军交战时,可以占据优势。
除此之外,他让暗鹰他们乔装打扮,潜入大清境内,刺探情报,使得他虽然离开大清四载,却一直对大清的情况了如指掌,包括……胤禛藏遗诏于光明正大匾后面,以及……弘历监国!
他很清楚,胤禛这是在为传位做准备,可惜,胤禛注定不能如愿以偿,因为……他不允许!
这一日,正在烈日下教那些准葛尔士兵行军布阵之法时,一人走到弘时面前,拱手道:“汗王命你过去一趟。”
弘时认得他是葛尔丹身边的亲信,命那些士兵自己操练后,随他来到了葛尔丹所在的毡帐,恭敬地道:“汗王,不知您找我有何事吩咐?”
葛尔丹抬眼打量着他道:“四年前,你来找本王,说你可以助本王夺得天下,如今四年过去了,本王想知道若再与清军交战,本王的胜算有多少。”
等不及了吗?
弘时在心中冷笑,面上则一如既往的恭敬,拱手道:“若能善加利用我教给他们的方法,就算人数稍战劣势,也应该有六成以上的把握。”
“才六成?”葛尔
丹皱起眉头,显然对弘时的回答很不满意,“要知道本王的将士,可是比那些清兵能征战善多了,以前交战之时,若无意外,六成胜算根本不在话下。弘时,你是在戏弄本王吗?”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已是极为不善。
“我明白汗王的意思,汗王觉得我教的东西没有什么用,也不能提高您将士的,四年功夫等于是在白白浪费。但事实上……”弘时话音一顿,紧接着说出令葛尔丹吃惊的话语来,“我说的六成,是指在任何情况下,没有任何意外可言,哪怕大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