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拉氏仔细打量了季六一眼,摇头道:“这个不是坤宁宫的宫人,臣妾也没见过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话音未落,季六已经扯着尖利的嗓音道:“皇后娘娘还要当着皇上的面撒谎吗,没有的,皇上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了,也知道你利用奴才调换炖盅,然后谋害皇上,为了让奴才听你的话,还编了一个好听的谎言相骗,以免奴才起疑,你当真是好卑鄙!”
那拉氏怔怔地看着他,旋即笑了起来,“你究竟在说什么,为何本宫一个字都听不懂,本宫根本没见过你,又如何让你调换什么炖盅,还说本宫利用你谋害皇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本宫与皇上夫妻三十余年,怎么可能会谋害皇上。倒是你这个奴才赶紧如实招来,为何要在这里满口胡言,陷害本宫?”
季六慌忙道:“没有,皇上,奴才说的都是真的,确确实实就是皇后娘娘收买奴才,那个炖盅也是她给奴才的。”
“你说是本宫给你的,有何证据?”面对那拉氏的话,季六为之语塞,好一会儿方才眼睛一亮,急切地道:“皇上,皇后娘娘用来收买奴才的银票还在奴才枕头里
收着,可以证明奴才没有撒谎。”
“立刻去取。”得了胤禛吩咐的小五立刻冒雨离开,连伞也没来得及撑,待得回来时,浑身已被秋雨淋湿,他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恭恭敬敬地递给胤禛。
季六在一旁道:“皇上,这就是皇后娘娘给奴才的银票,一千五百两,除了拿二百两还了欠的赌债后,就没有再动过了。”
胤禛看过后,将之递给凌若,目光则盯着那拉氏道:“季六是一个奴才,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害朕,幕后必有一个指使者,皇后你说是不是?”
那拉氏不卑不亢地道:“皇上说的是,但臣妾确实没有做过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臣妾不知季六为何这样冤枉臣妾。”
“我没有冤枉你,就是你指使我调换皇上所用的炖盅,银子也是你给我的,休要再抵赖!”到了这个时候,对于那拉氏,季六再也没有了什么恭敬,有的只是满腔恨意,若非那拉氏的哄骗诱拐,他又怎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好恨!真是好恨!
那拉氏脸色一沉,厉喝道:“大胆奴才,居然敢如此冤枉本宫,你说本宫指使你,证据在何处,可别告诉本宫
说这些银票就是证据,一千五百两银票,本宫拿得出,别人同样拿得出,上面也没写本宫的名字,实在不算什么。”
“我……我……”季六被那拉氏问得再次语塞,除了银子与那拉氏交给他的炖盅之外,他还真扯不出其他什么证据。
那拉氏冷笑一声道:“无话可说了是吗?季六,从实招来,你为何要冤枉本宫,究竟是受何人所使?”
“没有!”季六慌乱地摇头头,他虽然也有几分小聪明,但如何能与那拉氏相提并论,三言两语便被问得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凌若看过银票后对那拉氏道:“皇后娘娘觉得季六是受人指使,故意谄害您,是吗?”
那拉氏面不改色地道:“难道不是吗?本宫与皇上夫妻那么多年,一直都相濡以沫,患难与共,试问本宫怎么会谋害皇上。”
凌若微一点头道:“这个确实奇怪,但臣妾同样奇怪,宫里头谁会为了陷害皇后娘娘,而对皇上下毒手,要不是臣妾正好在,那盅参汤皇上就饮下去了,用一只上百年人参熬煮出来的参汤,足以害了皇上的性命。”
是啊,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你争我夺是一回事,
谋害皇帝性命又是另一回事,没有人会为了算计一个妃子或皇后,而去害皇帝的性命。
凌若的声音听起来淡然无波,然其中蕴藏的锋机与利害,远非季六可及,令那拉氏有短暂的沉默,然在这份沉默过后,她却盯住凌若道:“是谁看出参汤有问题的?”
“是臣妾。”凌若话音刚落,那拉氏便道:“因为熹贵妃看出参汤有问题,所以皇上才没有出事,说起来,熹贵妃救驾有功。”
那拉氏的话令凌若感觉有些不对,柳眉轻蹙,道:“臣妾也是侥幸看出,不敢居功。”
那拉氏凉凉一笑,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的胤禛道:“皇上,熹贵妃说的没错,不会有人为了陷害臣妾而谋害皇上,但若是那人一早就知道参汤谋害不了皇上呢?那么他就可以肆意的为所欲为。”
“你这是何意?”面对胤禛的询问,那拉氏挺直了背脊道:“若臣妾真对皇上有谋害之心,大可以在第一次送参须汤来时就动手脚,何必弄得现在这么麻烦,还被季六所出卖。”
“那皇后觉得是谁陷害你?”胤禛的神色很平静,令人看不出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那拉氏低头道
:“有些话臣妾本不想说,但被逼到这个份上,再藏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早在潜邸的时候,熹贵妃就想取臣妾而代之,这份心思一直到现在都还藏着,而且她曾数次动手加害臣妾,想要臣妾的性命。”
胤禛神色一动,坐直了身子道:“既是这样,你为何一早不说?”
那拉氏抹着眼角的泪道:“臣妾知道皇上一向看重熹贵妃,若是知道熹贵妃竟是那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