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被他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考取功名,无奈数次落地,只能靠摆摊卖字为生,可这样做的并不止他一人,再说又不偷不抢,靠双手赚钱,所以虽有些丢脸,却还算过得去。可小宁子这番话,却是句句往他心中戳,令他脸面无光,尤其四周的人还投来好奇的目光。
柳元压低了声音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小宁子轻笑道:“怎么了,觉得丢脸了?事实上你每天都在丢脸中过活,若我是你,早就已经上吊自尽了,哪还有脸继续活在世上,要不然你问问这里的人,看他们是不是觉得你该死。”
虽然柳元年纪比小宁子长,但整日埋头苦读的他,论心计,就算十个绑在一起也不是小宁子的对手。
果然,柳元听到这句,近乎抓狂地道:“你究竟想怎样?我说过,不会替你写书信的,你就算再逼我也没用。”
柳元虽然心计不及小宁子多,但从小宁子的态度上,看出这封所谓的信绝对不简单,否则小宁子不会这样紧逼不放。
“我哪会逼你,只是实话实说
罢了,你自己想想,你父母辛苦挣银子给你读书,是为了让你在这里摆摊吗?他们日思夜盼,是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吗?柳元,我能够给你一个摆脱困境的机会,你好好想想,究竟要不要?”
面对他的话,柳元冷笑道:“你会有那么好心?”
小宁子含笑道:“不是好心,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替我写书信,我给你如今最迫切需要的东西――银子!”说着,他弹一弹柳元挂着的画:“虽然不算太多,但像这样的画,少说也得卖上千幅才够。”
千幅……换句话说,就是至少上千两银子,只要写上一封书信,便能赚到上千两银子,这个认知不禁令柳元砰然心动。
见柳元不说话,小宁子也不催促,悠然看着那些画,他相信柳元会动心,不过若是真不动心的话,他就只有另请高明了。
所幸,他没有失望,柳元在挣扎了许久后,沉声道:“此处人多眼杂,且去我家中细说此事可好?”
“好。”见他已经上钩,小宁子自然不会说什么,待得柳元收拾好东西后,与他一起回到家中,柳元将赚得的几两银子交给妻子,让
她领着几个孩子去买些好吃的。
待得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柳元给小宁子沏了一盏茶道:“你要我临摹书信,可有原稿?”
“这个自然。”小宁子从袖中分别取出允礼与弘时的书信交给柳元,柳元仔细看过后,神色变的惊疑不定,“这应该是两个人的笔迹,而且其中一人仿佛身份不凡,敢问,你……究竟是何人?”
允礼用来练字的那些还好说,弘时的书信里却多多少少透露出些许身份。
听得这话,小宁子不再刻意憋着嗓子说话,尖声道:“不瞒柳先生,咱家是宫里的人。”
“宫里……”柳元虽已经猜到些许,但听到小宁子承认时,还是大惊失色,颤声道:“你……你是公公?”
“不错。”小宁子凑到柳元面前,似笑非笑地道:“柳先生,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咱家的身份,可不能再推辞了,赚不到银子是次要,重要的是,很可能会连累家人。”
“我……我……”柳元后悔不己,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无奈地道:“我答应你就是了,但你绝对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小宁子轻笑道:“你帮咱家,就是
咱家的朋友,咱家又怎么会伤害你家人呢,尽管放心就是了。”
柳元点点头,拿来文房四宝后,道:“公公想要怎么写这封书信?”
小宁子伸出两根手指道:“不是一封,而是两封。”他指着弘时的书信,道:“先写这封,咱家念你写。”
到了这个时候,柳元只能照办,然随着小宁子口中一句接一句的话,他眸中的惊色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甚至连手都在哆嗦,待得好不容易写完后,他颤声道:“公公,这……究竟是什么人写的书信?”
小宁子取过他写好的信,一边看一边道:“到了这个时候,咱家不妨与你直说,知道二阿哥吗?”
柳元神色一变,试探着道:“您是说带兵逼宫,想要让皇上退位的那位二阿哥?”弘时逼宫的事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一直到现在还有人在茶余饭后议论这位逼宫不成的二阿哥。
“不错。”小宁子不顾柳元难看的脸色,扬一扬手中的信纸道:“你这字与二阿哥倒有七八分相像,可惜还不够,咱家不要求你十成,但八九成是必须的,更不要说你后面那些字因
为手发抖而变形,咱家时间有限,你赶紧重写吧。”
柳元手中的笔犹如有千斤重,怎么也拿不起来,“公公,这信上的事……可是要杀头的啊,您饶过小人吧,小人只想安稳度日,最多……最多小人不参加科举就是了,明儿个,不,现在就立刻带妻儿离开京城。”
小宁子故作惊讶地道:“柳先生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好好一个人,看着比咱家还要高,怎么说让咱家饶过你?”
柳元哪里敢起来,磕头道:“公公,求您大发慈悲,饶过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