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凌若凉凉一笑道:“他手笔倒是挺大的,又是买田地又是订千工床,鸡翅木,可是不便宜。”
“是,奴才也奇怪,他虽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但怎么着算算也没那么多银子,除非……”杨海目光一闪道:“除非他拿宫里的东西去变卖。”
水秀在一旁附和道:“很有这个可能,主子,要不要奴婢和杨海得空去宫外那些个当铺查查,若他真拿宫里的东西出去变卖,正好抓他一个人赃并获。”
凌若摇头道:“不会的,小宁子那个人心思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细,做事更是谨慎小心,哪会犯那样的错。”
杨海一脸奇怪地道:“若不是这样,奴才实在想不明白他是从何处来的银子。”
凌若起身走到盛在铜盆中的冰块前,水滴正缓缓自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冰块上滴下,落在盆中,发出“嘀嗒”的一声轻响,“没什么好奇怪的,他那些银子,应该是皇后所给。”
“皇后?她做什么要给一个奴才那么多银子,奴才这段时间跟下来,感觉他少说也花了数千两银子,这还不算那张千工床,奴才听说千工床得专门到南方订制,然后再运到北
方来,所花银子绝不在少数。”
凌若一脸淡然地道:“皇后如今四处失意,小宁子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奴才,这些年来,没少帮着出主意,不少阴损的点子皆是出自他之嘴,皇后自然要紧紧拉拢,以免小宁子在这种时候离她而去。”
水秀皱眉道:“都到了这种时候,皇后娘娘还想做什么,说句难听的,她根本没资格再与主子斗,要换了奴婢是她,一定安安份份待在坤宁宫中终老。”
凌若哂然一笑,抬手打开紧闭的门,刚一打开便有一股热风扑面而来,令人感觉闷热异常,凌若却似乎没有感觉,走到院中,望着满天星斗幽幽对跟在身后的水秀道:“皇后不是你,所以她永远不会这样想,若她只能活一日,那么她必会用那一日时光来害本宫的命。在她眼中,本宫与她,永远只有一个人能活在这个世上。”
杨海思索片刻,道:“主子,奴才还打听到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说?”
“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在得了凌若的话后,杨海道:“奴才打听到小宁子最近常去内务府,询问哪个宫里有缺,似乎有意离开坤宁宫。”
听得这话
,水秀第一个冷笑道:“真是树倒猢狲散,皇后还在呢,小宁子就已经想着要离开了,亏得皇后还在他身上使了那么多银子,结果还是留不住,想起来真是好笑。”
凌若尚未说话,一个声音已是插进来道:“小宁子讨好皇后,是为了想出人头地,如今皇后势微,自然要另谋出路,他可不会想着什么忠心与主子,利益才是最要紧的。”
三福拖着一条不便的腿,走到凌若身前,低头道:“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万安。”
凌若点点头道:“你怎么过来了?”
三福晃了一下手中的木桶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原是去打水的,经过此处,恰好听到水秀的话,便多嘴说了几句,还望主子莫怪。”
凌若温言道:“无事,说起来你与小宁子接触的最多,应该最清楚他的为人,且仔细说来听听。”
“是。”三福应了一声,思索道:“奴才记得小宁子初入坤宁宫时,只是一个只配在外殿侍候的粗使太监,但他心眼不小,一直寻着机会在皇后面前表现,为此还挨了一顿罚,不过他并未气馁,仍是四处寻机会,终于让他得到了进内殿的机会,之后
就一步步成为皇后的心腹,奴才也是败在他的手里,还有翡翠……”沉默片刻,三福敛了心中的悲痛,再次道:“不过以奴才所见,他对皇后并没有多少忠心,从某些方面而言,他与皇后是同一种人,眼里所见的,永远只有自己。”
杨海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道:“换句话说,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他同样可以背叛皇后是吗?”
凌若回头盯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杨海忍着心中的兴奋地道:“主子,皇后之前不是找过成妃娘娘,想要挑拨她与您的关系吗?您何不也用这一招,投小宁子所需,让他背叛皇后?”
“你是说将小宁子拉拢过来?”面对凌若这句话,杨海用力点头,“正是,刚才福公公也说了,他眼着皇后只有利益,没有一丝忠心,只要咱们能给他足够的利益,自然就能将他拉到咱们这一边,到时候将皇后这些年所做的事情在皇上面前一抖,皇后就算满身是嘴,也休想全身而退。”
水秀想了半天摇头道:“可是皇后也能说是主子指使小宁子这么说的,只凭他一人之词,实在做不得准。”
被她这么一说,杨海也察觉到
了这个问题,思索半晌道:“既是这样,咱们就利用小宁子给皇后设一个圈套,到时候人赃并获,她再花言巧语也没用了。”
这下子连水秀也点起了头,对沉吟不语的凌若道:“主子,这倒是个办法,不如咱们试一试?”
凌若没有理会她,而是对三福道:“你以为如何?”
三福迟疑着道:“虽然奴才觉得小宁子对皇后没有什么忠心,但此人阴险狠毒,不择手段,难以看透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