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输了,在人数多于对方的情况下输了,当大军退回到营地时,士气是前所未有的低落,这一仗令他们死亡数千人,受伤三万余人,连索里也受了伤。
允礼默默地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面对他这位统帅,那些士兵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愤怒,若是允礼能够早些认识到自己的错处,领着他们与准葛尔交战,他们何至于输得这么惨,这么冤。
在走到火器营所在的地方时,一名火枪护军参领拦住了允礼的去路,悲愤地道:“王爷,为什么刚才在战场上,您眼看着那些火枪手被准葛尔杀害,却不肯动手,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您为何能这样无动于衷?”
允礼沉默片刻,低声道:“本王没想到葛尔丹早有防备,可以挡下火枪。”
“既然他们挡下了,就应该用别的方法去对付,为何还一定要他们射击,您可知道这一战,火枪手足足损失了一千多人,自从火器营成立以来,就没有遭受过这样惨重的损失。”
“本王也不希望他们死,但战场上生生死死乃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也不是本王可以决定的。”
“不,这一次王爷您可以决定,要是
您早点派兵上去,或是早点让他们退下来,就不会死那么多人。属下等人并不怕死,毕竟当了兵就想好了随时会牺牲,可现在却是白白牺牲,这算什么?”参领神色激动地道:“说来说去,您就是不愿承认自己错了,是否在王爷您的眼里,对错比千千万万的士兵性命还要重要。”
允礼眸光一沉,低低道:“本王从未这样想过!”
“可您就是这样做的!枉费咱们一直这么相信您,真是……”后面的话参将没有说出来,因为有人拦住了他。
索里道:“战场上本就是有输有赢的,之前王爷不是带着咱们赢了好几场,将准葛尔压得抬不起头来吗?现在只是输了一场罢了,怎可以就此否定了王爷。行了,别说了,还是赶紧去将兄弟们入葬吧,别让他们曝露在野外。”
之前火枪手被准葛尔士兵屠杀的时候,是索里第一个带人冲出去,及时阻止了火枪手的伤亡,所以参领对他很是感激,见他这样说,当即拱手离去。
允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营帐中,索里在跟着进来后,跪下道:“属下不遵王爷之命,违抗军令,请王爷处置。”
允礼苦笑道:“本王若真处置了你,只怕外面的将士都要反了。”在示意索里起身后,他忽地道:“索里,本王这一次是不是错得很离谱。”
索里犹豫了一下,吐出一个字来,“是,属下明白王爷不愿输给葛尔丹,但王爷您现在任何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千千万万士兵的性命,既是发现布局错了,便应该及时调整,不该为了颜面或是别的什么,而放任事情恶化下去。”
原以为他这样一番过份的话语会令允礼不高兴,然允礼只是长叹了一口气道:“本王知道,但本王没办法。”
其实从刚才起,索里就觉得很奇怪,他跟在允礼身边多年,以他对允礼的解,不应该会犯这样的错误,如今再听允礼这么一说,更是觉得事情不对劲,试探着道:“王爷,究竟出了什么事?”
允礼摆摆手道:“没什么,你出去好好安抚那些士兵。”
在打发索里出去后,允礼长叹一声,右手握拳一下下地敲着发疼的额头,这一仗,他本可赢,但密旨上写明了,为了让弘时信以为真,这一仗他一定要输,而且是要惨败,让弘时以为他被拖在了边关。
戏,他已经做
足了,而且之后一段时间,他也会避免与准葛尔交战,让弘时以为他一战不振,加快他在京城的动作,别让那些士兵白白牺牲。
边关失利的消息,很快传到京城,令京城再度蒙上了一层阴影,甚至开始人心惶惶,皆在猜测准葛尔那边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攻到京城附近,甚至是攻入京城,以现在的京城而言,可没有一战之力啊!
唯有胤禛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对此战失利并不在意,如今他在意的是弘时那边,一切差不多皆如他所愿了,应该很快会动手。
待到那时,他与弘时的父子情份,也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这个时候,弘时正在坤宁宫中,正与那拉氏商议着下一步行动,他道:“皇额娘,允礼边关失利,短时间内不可能回京,丰台大营和步兵衙门亦在我们掌控之中,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障碍已除,要动手自是可以了,但……”那拉氏蹙眉道:“本宫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仿佛一切来得太顺利了一些,令人不太踏实。”
原本颇有些兴奋的弘时,被她这么一说,犹如让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原本允祥刚病时,他也曾
有过同样的想法,可这么长日子观察下来,应该是没有可疑,为何那拉氏突然又提起。
他紧张地道:“皇额娘之前不是说皇阿玛并未疑心儿臣吗?为何现在又这样说?”
“本宫之前确是这么认为,但现在又觉得不太敢肯定。”那拉氏迟疑道:“这件事情毕竟干系太大,哪怕有一丝可疑,都是不能去做的,你也应该明白。”
弘时有些泄气地道:“是,儿臣知道,可现在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