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是熹贵妃的儿子,一向得皇上喜欢,你与他们一脉亲近也无可厚非,毕竟将来若是四阿哥登上皇位,对你会有着莫大的好处,但凡事皆要审时度势,不可太过莽撞,毕竟保住咱们果亲王府才是最重要的。额娘老了,又被夺了太妃之位,甚至死后也不能葬入皇陵,只能依靠你一人,若是你再有事,你要额娘往后怎么办?”说着说着,她眼中落下泪来,允礼连忙道:“额娘放心,儿子真的没事,而且儿子心中有分寸,绝对不会行过份之事。”
陈氏点头,随即语重心长地道:“那就好,总之你记着一句话,额娘,还有这果亲王府,皆系于你一人身上,你若有事,这里所有一切,皆将不复存在,甚至于额娘往后的希望也尽皆毁去。”
“额娘教诲,儿子铭记于心。”说着,他又郑重地道:“儿子答应过额娘,会尽己所能,为额娘再挣得太妃的封号,将来葬入皇陵,这件事儿子一定会做到,请额娘放心。”
“好!好!”连着说了两遍后,陈氏起身拍着允礼的肩膀道:“好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儿子告退。”在允礼走后,陈氏
神色缓缓沉了下来,她并不喜欢凌若,也不喜欢弘历,因为若非这俩母子出现,她不会落得今日的地步,哪怕后来凌若曾经帮过她,也无法消除她心中的恼恨。
若然可以选择,她并不希望允礼相助弘历,可眼下有资格争夺皇位的,也就弘时与弘历,那拉氏曾害过她,弘时自然就是死对头,所以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弘历。
但,选择归选择,她并不希望允礼为了弘历而犯险,所以才那样提醒允礼,允礼生性孝顺,重情重义,用情义孝道束缚他,是最恰当不过的。
夜色在历经过黑暗之后,开始缓慢的退去,明月东沉,过不了多久,朝阳便会再次升起,拉开新的一天的序幕。
英格与弘时相互之间,已不知下了多少盘棋,因为心中有事,难以保持心境平和,所以一直输多赢少,这一局同样如此,他所执掌的颓势已现,只是尚不明显。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旋即有人推门进来,正是英格的心腹,他进来后顾不得行礼,快步来到英格身边,在其耳畔轻语了几句,在这个过程中,弘时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棋子,显然他对这件事也很在意。
待得那人说完后,英格脸色忽红忽白,诡异无比,弘时正要询问,忽见英格张嘴喷出一口血来,手中棋子滑落,在染血的棋盘上滴溜溜地打着转,待得停下时,所落的位置,正好是让白子一败涂地的地方。
弘时被他喷吐而出的血溅上了少许,却没有去擦拭,只是静静地看着面色苍白,嘴角染血的英格,良久,吐出一句话来,“是不是失败了?”
英格怆然一笑,带着无尽的凄凉,“派去三处王府的人皆败了,尤其是果亲王府那边,只有暗隼与另一个暗卫逃出来,余下的全死在那里,伤亡惨重。这是……这是天要亡我!”
弘时重重叹了口气,扔下手中的棋子道:“看来……这件事是无法挽回了。”
英格盯着棋盘上的点点血迹,哑声道:“我想过会输,却没想到会输得这么惨,暗卫……”
弘时知道他要说什么,安慰道:“舅舅不必太难过,只要咱们还在,暗卫早晚有恢复的那一日。”
英格双目无神地点点头,“往后这朝局上的事就要靠你自己了,舅舅……再也帮不了你,只希望这次能够留下一命,让我可以活着看到你登基。”
弘时缓缓捏紧了双手,凝声道:“我向舅舅保证,一定会全力而为。”
英格再一次点头,然这一次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扶着桌角起身来到外头,看着渐渐泛起鱼肚白的东方。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天亮,不知他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天亮……
另一边,一夜未睡的弘历也先后得到了来自怡亲王府与果亲王府的消息,果然有人进犯,但皆被击退,没造成什么大的损伤,至于潘劳轩亦完好无缺地待在果亲王府。
不过他还在等另一个消息,便是那些贩卖试题之人与英格的关系,只要一经证实,立刻就可以指控英格与弘时,而且不会给他们任何脱身的机会。
天色,在注视中渐渐亮起,当弘历换上一身朝服,准备去养心殿上朝时,小郑子匆匆赶来,打了个千儿道:“启禀王爷,这一日一夜奴才一直派人盯着那些贩卖试题的人,终于让奴才发现他们与国公府的管家有所联系。”随后,他细细将事情说了,随着他的叙说,弘历眼中泛起精光,袖下的双手也因为兴奋而紧紧握起。
这一刻……终于等到了……
这一日,除了英格因病未
能上朝之外,一切皆与平常一样,没有丝毫不妥,然下朝之后,弘历却是留了下来,弘时在经过其身边时,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以及一句唯有彼此能听到的话,“四弟,你现在可真是长进了,居然懂得玩这一手,连我这个做二哥的都不得不给你写个服字。”
弘历没有理会他,在众人皆退出养心殿后,朝胤禛拱手道:“皇阿玛,儿臣有事向你禀告。”
胤禛瞥了他一眼,道:“可是关于秋闱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