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拉氏的话,弘时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皇额娘放心,儿臣已经为弘历备了一份大礼,一定会让他终身难忘。”说罢,他又有些忧心地道:“这一次熹贵妃与谨妃如此害儿臣,明摆着是要咱们母子的性命,这一次事情虽说是过去了,但后面不知道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害您,您可一定要当心。”
那拉氏笑一笑道:“宫中的事你不必担心,本宫自有主张。行了,你还要忙朝中的事,赶紧回去吧。”
正当弘时准备退下时,孙墨急急走进来道:“主子,奴才打听到一则消息,说……”他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不住地瞅着弘时。
那拉氏有些不悦地道:“说,什么事?”
孙墨不敢怠慢,连忙道:“是,奴才听说皇上命人将徐氏的尸体挖了出来,鞭尸三百,然后扔去乱葬岗。”
在挥手示意孙墨退下后,那拉氏幽道:“看来皇上对徐氏真是恨之入骨,死后仍要鞭尸,难以安宁;这在本朝还是头一遭。”
弘时没有说话,只是暗自握紧袖中的双手,他对徐氏不是一点情意都没有,尤其在徐氏宁死也要维护他的时候,杀徐氏,
是迫不得已,如今听得胤禛要鞭尸,不由得心中一痛。
那拉氏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抚着弘时的肩膀道:“在徐氏死时,你与她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瓜葛,她要被鞭尸也好,扔去乱葬岗不能入土也好,都与你无关了,万不可再沾染,明白吗?”
弘时飞快地与她对视了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儿臣知道该怎么做。”
那拉氏微一点头,道:“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皇额娘与你都不能犯险。”
从坤宁宫出来,弘时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回到王府后,这些天一直紧崩着神经的他觉得疲累不堪,本打闭目养神,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睁眼一看,发现天色已经暗了,窗子大开着,风正不断从窗外吹进来。
弘时抚一抚额,起身想要去关窗,却在走到窗边时如遭雷击,浑身冰凉,连血液都近乎凝固。因为看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徐氏披头散发地站在窗外,那张脸惨白的令人害怕。
“念瑶……”弘时喃喃地吐出这两个字,徐氏不是死了吗,为何
会在这里,是人还是鬼?
这个时候,徐氏倏然消失不见,弘时还没反应过来,耳边突然响起阴恻恻的声音,“我如此待你,你为何要杀我?为何?”
回头,只见徐氏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侧,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模样说不出的恐怖吓人。
弘时心中升起阵阵寒意,颤声道:“我……我不想,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念瑶,不要怪我!”
“一句不想就可以揭过这件事了吗,你为了自己,杀了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好狠的心啊。”说到这里,徐氏呜咽地哭泣起来,从她眼中流出的泪竟然是鲜红的血泪。
“你……你想怎样?”弘时一边说这话一边往后退着,不等他退出几步,脖子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掐住,同时徐氏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要杀了你,让你来阴间与我和孩子团聚!”
弘时用力地挣扎,想要摆脱脖子上的鬼爪,却徒劳无功,脖子被死死掐住,无法呼吸,意识亦渐渐变的模糊起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猛地一睁眼,发现眼前根本没有徐氏的冤魂,脖子也没被任何东西抓着,只有一个王忠担忧地
站在底下。至于天色依然亮着,根本没有入夜。
刚才……仅仅只是一个噩梦,也幸好只是一个噩梦。
王忠看着满头大汗的弘时,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您怎么了,可是做恶梦了?”
弘时抹去额上的冷汗,冷声道:“本王没事,你进来做什么。”
一听这话,王忠赶紧道:“启禀王爷,外头来了一个游方僧人,要求见王爷。”
弘时皱了皱眉道:“僧人?想必是来化缘的,皇阿玛信佛,敬重这些僧人,你拿些银子给他就是了。这种小事还需要向本王禀报吗?真是越来越不会当差了。”
王忠低头道:“回王爷的话,奴才原本也是这样做的,但那僧人很奇怪,不要银子,只求见王爷一面,还说……”见他吞吐着不说下去,弘时不耐地催促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赶紧说。”
王忠答应一声,低声道:“他说王爷若不见他会有大难,还说……此事皆因一个女子而起。”
听得这话,弘时悚然起身,因一个女子而起……难不成是在说徐氏?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恶梦,弘时额头再次冒出冷汗来。想了一会儿,他道:“将那
僧人带进来。”
王忠依言离去,不一会儿带了一个身着土黄色僧袍,年约五旬,看着慈眉善目的僧人进来,此人一进来便单手竖在胸前,道:“阿弥陀佛,贫僧了然见过定王爷。”
弘时从长案后走下来,一边打量着他一边道:“免礼,不知大师来自哪座古刹?”
自称了然的僧人再次喧了声佛号,道:“贫僧来自洛阳白马寺。”
弘时微一点头,道:“大师既是白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