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耳中传来一个慌里慌张的声音,“南公公,真是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您哪里摔疼了?”
小南子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认出齐佳氏,讶然道:“官女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佳氏银牙微咬,挤出一丝笑容来,“真是对不起南公公,刚才我急着去办钱总管交待的事,没注意到南公公,你可还好,要不要紧?”
见她说得客气,小南子也不好发作,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往后走路小心着些,别这样横冲直撞,撞了我还好,要是撞了主子或是哪位贵人,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我知道,这次实在是我不小心了,亏得公公您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否则可要吃苦头了。”齐佳氏这番话说的小南子很是受用,摆手道:“行了行了,我还得去送膳呢,总之以后多看看路。”
“多谢公公。”齐佳氏一边道着谢,一边捡起摔在一边的食盒,背着小南子将有些摔开的食盖重新盖好,然后双手递给小南子,“南公公放心,虽说摔了一下,但里面盖得还稳当,只是洒出来一些些。”
“那就好,否则
还得去御膳房重新备一份。”小南子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膳食,往永寿宫走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齐佳氏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这个蠢货,果然一点都没有怀疑,呵呵,接下来,她就等着听刘氏暴毙的好消息,真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小南子并不知道齐佳氏在食盒中动了手脚,他与往常一样,将食盒交给海棠,由她拿进去给刘氏,之后便离开了永寿宫。
海棠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端出来摆在桌上后,方转身去了佛堂请刘氏,自上回见过弘曕后,刘氏再没有任何动作,整日就是诵经念佛,不过这并不表示她就虔心向佛了,恰恰相反,她诵经,只是想借着经文来掩饰心中的阴暗;她念佛,只是想借着檀香来掩盖身上的血腥味。
“主子,可以用膳了。”面对海棠的话,刘氏置若罔闻,直至最后一句经文念完后,方才扶着金姑的手起身,转身道:“檀香快用完了,下午你去内务府再要一些,他们若是不肯给,就用今夏的料子换,相信他们会很乐意。”
“是,奴婢知道了。”海棠心里明白,对于如今的主子来说,再好的料子都无用了,因为没
人会去欣赏。
来到厅中,金姑看到摆在桌上的膳食,轻笑道:“今儿个倒是不错,还有您喜欢喝的九丝汤呢,奴婢给您盛一碗。”
所谓九丝汤就是用火腿丝、笋丝、银鱼丝、木耳丝、腐皮丝、千张丝、紫菜丝、蛋皮丝、燕窝丝配鲜鱼、鲜汤加料所做的汤,极是鲜美。
就在金姑拿了银勺去舀汤时候,刚刚还银亮的勺子一下子变得漆黑无比,将金姑给吓得骇然变色,连忙将手里的银勺扔掉,当银勺掉入汤中后,顷刻间,整个勺子都黑了,再寻不到一丝银亮之色。
“主子,这汤里……有毒!”就算金姑不说,刘氏也看出来了,阴着脸拿起手里的银筷插入其他几个菜里,四个菜里,其中一个有毒。
海棠被吓坏了,语无伦次地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有毒,菜里有毒!”
刘氏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两个有毒的菜,当初被她迫从永寿宫主殿搬出来,除了一应换洗衣裳之外,只带了一套银具,这套银具,并不名贵,唯独一个好处,就是遇到毒物时,会变黑。
她知道自己在宫中树敌不少,再加上怀弘曕兄弟时,曾受过暗算,所以这两年
来,她一直很小心,但凡用膳,必用银具,从无例外。这两年来一直都太平无事,想不到今日居然出事了。
刘氏将筷子一搁,冷声道:“海棠,今日的午膳是谁送来的?”
海棠赶紧道:“回主子的话,与平常一样,是御膳房的小南子送来的。”
“主子,是不是那个小南子受了何人的指使,所以在膳食中下药?”金姑话音刚落,海棠便接上来道:“主子,会不会是谨妃,这宫里头,最不愿主子活着的人,怕就是她了。”
刘氏没有说话,起身在屋中走了一圈后方才道:“这一时半会儿间我也猜不出来,不过按理来说,谨妃就算再恨我,也不会在膳食中下毒,因为我若因中毒而死,必定惊动皇上,到时候追查下来,她怕是很难摆脱嫌疑。”
海棠皱着柳眉道:“可若不是谨妃,还能是谁,熹贵妃吗?”
金姑思索片刻,道:“不对,还有一个甚至比熹贵妃更恨主子。”
刘氏微微一怔,旋即已是明白过来,“你是说齐佳氏?”
“是,她与主子一向积怨很深,之前又因为主子之故,被贬为官女子,奴婢之前去内务府的时候,看到她在
那里过得很不好,所以奴婢觉得她才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
刘氏扫过桌上的菜肴,冷笑道:“齐佳氏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蠢的连我都看不过眼,既然她自己非要作死,我也没有理由不成全。”
这般说着,她道:“将东西装回到食盒中,咱们去见皇后娘娘。”
就在刘氏带着金姑二人去往坤宁宫的时候,彩蝶也正将自己看见的事,细细告诉凌若,而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