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让人备肩舆。”从祥话音刚落,瓜尔佳氏便道:“不必了,本宫自己过去便行了,你们也不必跟着。”
说着,她独自一人出了咸福宫,于漫漫春色中往承乾宫行去,一路上她走的极慢,目光在途经的每一株树木上扫过。
当她出现在凌若面前时,凌若讶异地往瓜尔佳氏身后看去,确认没有一个宫人后,方才道:“姐姐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也不让从祥她们跟着?”
瓜尔佳氏微微一笑道:“自从进了宫,不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人跟着,突然间想一个人走走,清静清静。”
虽然瓜尔佳氏什么都没有说,但凌若与她相交多年,又岂会看不出笑容背后的阴郁,当下握住她的手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一时有些感慨罢了。”如此说着,瓜尔佳氏转过话题道:“对了,刚才我进来时,看你皱着眉头,是不是有烦心事。”
说到这个,凌若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道:“刚才齐佳氏来见我,姐姐知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小五来传胤禛口喻的时候,并没有提及齐佳氏,所以瓜尔佳氏并不知道齐佳氏如今已被
降为官女子,听得凌若问起,带着一丝玩笑道:“你可莫告诉我,她如今已是燕嫔了?”
不是瓜尔佳氏嫉妒齐佳氏,而是以齐佳氏的为人性子,封她一个贵人已是到了顶,嫔位……就算她真怀了龙胎,胤禛也不会见得会再晋她的位份,毕竟胤禛一向讨厌张扬肤浅的女子,齐佳氏恰好犯了这个大忌。
“不是燕嫔,而是官女子。”凌若的回答令瓜尔佳氏愕然不已,“好端端的怎么被贬为官女子,出什么事了?”
面对瓜尔佳氏的询问,凌若将齐佳氏之前在自己面前的哭诉细细叙说了一遍,临了道:“我本想利用齐佳氏对付刘氏,彻底除去刘氏,没想到刘氏竟能见到皇上,还在皇上面前演了那么一出好戏。”
“若儿,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要问你。齐佳氏肤浅无知,之前你利用她来刺激刘氏动手,这件事尚且说的过去,但如今刘氏已被贬为答应,为何还要暗示齐佳氏继续那样做?你这样做就像在悬崖边走路一样,一旦步子迈得大些,或是岩边的风吹得猛些,便会从悬崖上摔下去,就算崖底有树救了你,性命无碍,终归也会伤筋动骨
。幸好刘氏不知道是你指使齐佳氏,皇上也没深究下去,否则你现在已是一身的麻烦。”
面对瓜尔佳氏的话,凌若没有反驳,待她说完后,方才低低道:“可是刘氏活着,对收养了六阿哥的姐姐来说,始终是一个威胁不是吗?”
“你……”听得这句话,瓜尔佳氏才知凌若做这些是为了自己,心疼地道:“六阿哥的事我自会解释,你操那个心做什么,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
“姐姐的事,我岂能袖手旁观,除非姐姐不认我这个妹妹。”她这句话顿时堵住了瓜尔佳氏接下来的话,好一会儿方叹道:“你啊,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如今好了,齐佳氏被贬为官女子,不能再去寻刘氏的麻烦了。”
听得这句话,凌若却是出乎瓜尔佳氏意料的笑了起来,“姐姐以为这样的就结束了吗?”
瓜尔佳氏听着不对,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在瓜尔佳氏奇怪的目光中,她道:“姐姐真以为凭着齐佳氏的小打小闹,能彻底除去刘氏?”
瓜尔佳氏想也不想便摇头,刘氏能做到谦嫔的位置,靠得不仅仅是
孩子,还有她的手段与智谋,否则在凌若与皇后的各自对付下,孩子早就没了。齐佳氏与她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简直可说是十万八千里。
齐佳氏仗着一时的身份,固然能对刘氏造成一点伤害,但远远要不了刘氏的命,相反,还会惹来一身臊,这也是瓜尔佳氏最想不通的地方,以凌若的心思,哪怕是真要对付刘氏,也可以选用更高明的手法,何必用这种十有八九不可能成功的法子。
凌若挽着她的手走到院中,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道:“是啊,齐佳氏身为贵人时,对付不了刘氏,但当她身为官女子时,却很有可能对付得了刘氏。”
瓜尔佳氏越听越糊涂,从没听说过位份低了,对付人的把握反而大了,“这又是何故?”
凌若勾起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姐姐不觉得一个人在被逼急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吗?当初的年氏,便是最好的例子!”
听到这里,瓜尔佳氏焉有不明白之理,愕然道:“你……你竟然是打这个主意。”
“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否则姐姐以为我为什么做这么多。刚才齐佳氏来见我,我已经与她
说了,刘氏那边没犯事,我不能出手对付刘氏,否则易招人话柄,尤其是皇后那边正盯着我,更加不能轻举妄动,让她暂且忍耐。”顿一顿,凌若续道:“但姐姐与我都明白,她的性子注定她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她会去做一些极端的事情,且什么都做得出来。”在吐出这句话后,瓜尔佳氏冷声道:“你可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有,若事情败露,齐佳氏狗急跳墙,将你给说出来,又会怎样?”
凌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