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饶是这样,弘时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伸手将红缨身上的匕首拔下来,用力插在萍儿手背上,然后又迅速拔下插在另一只手背还有双脚,让萍儿在断气之前,又额外受了许多痛楚。
在萍儿大睁着双目吐出最后一口气后,弘时扔下匕首起身吩咐道:“去,将她们丢到乱葬岗埋了。”
两个护卫答应一声,分别将两人拖了下去,至于留在厅中的鲜血,自然有人来清扫,不一会儿便弄得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刚刚有两个人死在这里。
与此同时,四喜也奉胤禛之命来到果亲王府,将胤禛的话转述了一遍,随后道:“老夫人,皇上说了,这两样处罚由着您自己选,选中哪一样便是哪一样,不可再反悔。”
在他对面坐的是失魂落魄的勤太妃,因为胤禛已经褫夺她位份的关系,已不能再被称之为太妃。
“不入皇陵,不记史册……”勤太妃喃喃重复着这八个字,下一刻,她不住地摇起头来,“不,我不答应,我是先帝的嫔妃,虽不能与先帝合葬,但也要与先帝一起。”
“那太妃的意思是准备去慧安寺出家
了?”四喜话音刚落,勤太妃便骤然起身,用力挥着手道:“我也不要去慧安寺出家,除了果亲王府,我哪里都不去。”
一听这话,四喜为难地道:“这个奴才也没办法,是皇上吩咐下来的,太妃必须得二选一,而且就这还是贵妃娘娘求了皇上半天才求出来的。”
勤太妃用力抓着允礼的胳膊,慌声道:“允礼,你再去求求熹贵妃,看能不能让皇上从轻发落,这两样额娘都不想选。允礼,你帮帮额娘,帮帮额娘!”
“额娘您冷静一些!”允礼不顾被勤太妃抓疼的胳膊,不断安抚着她的情绪,可是勤太妃根本听不进去,甚至因为允礼一直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而愤怒起来,厉声道:“是不是连你也不肯帮额娘,还是说你根本就想看着额娘死?”
“额娘您在说什么,儿子怎么会这样想。”这般说了一句后,允礼对四喜道:“喜公公,能否请你在偏厅等候片刻,我与额娘说几句话。”
待四喜离开后,允礼反握住勤太妃的双手,道:“额娘,儿子相信熹贵妃已经尽力了,而且您刚才也听到了,若非她在皇
上面前极力相劝,皇上根本不会改变心意。”
“她既然能求皇上改变心意,就一定能求皇上收回成命!”勤太妃近乎偏执地道:“允礼,你若真心疼额娘,就立刻进宫求熹贵妃,她那么得宠,只要好生相求,皇上一定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额娘。”
“额娘,熹贵妃再得宠也只是后妃,而非皇上,她尽力了!”他话音刚落,勤太妃便恨声道:“让我死后不得葬入皇陵,不记入史书之中,这也叫尽力?允礼,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额娘,你忍心让额娘死后变成一个孤魂野鬼,连个栖身之处也没有吗?”
“额娘还有儿子在,就算不入皇陵也不会是孤魂野鬼,儿子,还有儿子的子孙,世世代代都会供奉额娘,让额娘永享人间烟火。”见勤太妃不说话,允礼放缓了声音道:“至于史书不记载,儿子就召人为额娘编书立传,让额娘名垂百世,好不好?”
“名垂百世……”勤太妃冷笑一声道:“如今说得好听,等我眼一闭,谁知道是真是假。”
对于勤太妃的偏执,允礼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能道:“儿子答应
过您的就一定会做的,绝对不会食言。若额娘实在信不过儿子,那额娘可以选择去慧安寺出家,这样您身后的一切便不会有任何影响。”说到后面,允礼也是有些生气了。
“你说什么?你让我去出家?!”勤太妃死死盯着允礼,突然又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出家,以后你我母子永相见,就算我死在慧安寺,你也不用来见!”
说罢,她拂袖就欲往外走,允礼见状连忙跪下拉住她道:“额娘息怒,是儿子不好,儿子说了不该的话,求额娘息怒,儿子并不是想让额娘去出家,否则儿子也不会去求熹贵妃了,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儿子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见勤太妃寒着脸不说话,他又道:“是,儿子是可以再去求熹贵妃,但您想想,皇上让喜公公来传话让你自己选,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妥协了,若不是熹贵妃,您根本不会有这样的选择。”
“照你这么说,我倒是还要谢谢熹贵妃了?可是别忘了,这所有的事,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你将她救回来,根本不会有今日的灾祸,我也根本落得这个下
场!”说到后面,勤太妃已是恨之欲狂,她不止恨萍儿与红缨两人,更是连凌若也一并恨上了。
允礼不敢刺激勤太妃,只是諄諄劝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埋怨也没有用,倒不如想想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勤太妃讽刺地道:“还能怎么走,不是落发出家老死寺院之中,就是变成孤魂野鬼,不得超生!”
允礼无奈地看着勤太妃,好一会儿,道:“额娘,儿子答应你,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复您太妃的位份,哪怕要赔上儿子这条性命也再所不辞。到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葬入皇陵,也可以在史书上留下属于您的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