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微微一笑,道:“燕常在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此刻对熹贵妃定是又怒又恼呢。虽说她今日不得宠,但往后会怎样,谁又晓得。”
刘氏冷笑道:“熹贵妃一向喜欢假装温慈,替下人出头,否则本宫也不能设这么一个圈套给她钻。不过本宫真是没想到,经过那么多,熹贵妃还那么天真,居然没有丝毫怀疑,她能坐到贵妃这个位置,只能说她很幸运,有皇上的万般宠爱,否则早不知死多少次了。”说罢,她揽一揽袖道:“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是。”金姑一手撑着伞一手扶了刘氏往燕常在的方向走去,在其身前,那些小太监迅速将积在地上的雪扫去,以免滑了刘氏。
燕常在身边的宫女最先发现刘氏,小声道:“主子,那不是谦嫔娘娘吗?她来这里做什么?”
听得这话,燕常在身子一震,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望去,果然瞧见刘氏正一脸笑意地朝她走来,原本就满是恨意的眼眸在此刻更是冷到了极点,甚至比这漫天的雪更冷。
“她过来还能为什么,无非就是来看我出丑,谦嫔,害了我不够,还要来此奚落我,真当我是泥人,由着她
捏不成!”
宫人听着不对,连忙劝道:“常在您莫要生气,她毕竟是一宫之主,又育有六阿哥,若是得罪了她,只怕对主子不利。”
“她是就已经看我不顺眼。”在冷冷吐出句话后,燕常在低头继续扫着地上的雪。
刘氏并不知道凌若早已识穿了自己的计谋,只道一切如自己所料的那般,待得走到燕常在身前后,她故作惊讶地道:“咦,这天寒地冻的,燕常在怎么在这里扫雪,这种粗活让奴才做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呢,快快,赶紧把回屋里去暖暖身子,莫要冻坏了。”
刘氏的虚伪令燕常在恶心不已,头也不抬地道:“臣妾奉贵妃娘娘之命,罚在这里扫雪,如何敢回去。”
刘氏一脸不解地道:“罚扫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贵妃娘娘无缘无故地罚你这种奴才的活做什么?”
见刘氏一直在那里装无知,燕常在终于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头怒声道:“臣妾为何要扫雪,娘娘不是最清楚吗,何必在这里明知故问,您不觉得这样做很虚伪吗?”
她的话令刘氏心里漏跳了一拍,未等开口,金姑已是道:“燕常在何以这么说话,我家主子也
是关心你,怎的您反而还说我家主子虚伪。”
“原本就是!”燕常在正待与其争辩,身后的宫人看着她的衣袖小声道:“主子,您莫要与谦嫔娘娘争了,万一她再跑去贵妃娘娘耳边说您的不是,您岂非麻烦?还是算了吧。”
她的声音虽轻,却还是被刘氏听入耳中,拧眉道:“你们在说什么,本宫怎会跑去贵妃娘娘耳边说你们的不是,燕常在,你是不是对本宫有什么误会?”
“不是误会,而是事实!”燕常在将手中的条帚一扔,盯着刘氏道:“敢问娘娘一句,昨日是否看到臣妾在这里教训了几个扫地不干净的奴才?”
刘氏眸中掠过一丝惊意,这事她怎么会知道,而且自己叮嘱了那几个太监,不许他们将遇到自己的事说出去,为何燕常在会知道?
刘氏的沉默令燕常在更加肯定,冷笑道:“娘娘不说话,就是说那件事是真的,之后你又与贵妃娘娘说了这件事,非让贵妃娘娘罚我在此扫雪不可。谦嫔娘娘,臣妾自问不曾得罪过您,您为何要这样对臣妾?若您对臣妾有所不满,当面教训就是了,何必在背后使阴招?”
金姑冷声道:“放肆
!燕常在,你怎敢这样跟娘娘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听着不入耳吗?可偏偏你家主子就是做了这样的事,我不曾冤枉她一言半句!”燕常在本就不是个什么好性子的人,平常时候,因为刘氏位份比她高,膝下又有一子,她不敢过于放肆,但这回明摆着被刘氏给害了,她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刘氏思索半晌,道:“燕常在当真是误会了,不错,本宫是看到你训斥那几个做事不仔细的奴才,但本宫并不曾在熹贵妃面前提过一言半句,你那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燕常在冷笑一声道:“是杨公公亲口所说,难道还会有假吗,贵妃娘娘原本只是让我诵读《道德经》罢了,是娘娘您说这个惩罚不够,非要我在此扫雪。现在娘娘要看的已经看到了,可以走了吗?”
听到此处,刘氏哪还有不明白之理,钮祜禄氏不知怎么的,知道是自己让那些小太监去求她的,然后就故意派杨海在燕常在跟前说那番话,让燕常在以为一切都是自己在背后挑拨,对自己恨之入骨。好一个钮祜禄氏,还真是小看了她。
这般想着,刘氏微微摇头道:
“看来本宫说什么燕常在都是不会信了。罢了,本宫还是先离开,改日再来与你说。”
燕常在语气生硬地道:“不必了,臣妾与娘娘没什么好说的。”若非记着身份有别,她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害了刘氏,实在是无奈至极,与其看着刘氏在眼前碍眼,还不如赶紧让她离开得好。
刘氏扫了她一眼,道:“金姑,咱们走吧。”
在刘氏迈步的时候,燕常在也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