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她真的想要嫁给儿臣吗?为什么?”刚才他也问过这样的话,但凌若并没有正面回答。
凌若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蹙眉道:“你刚才说五阿哥也去了钟粹宫是吗?”
“是,正好是那拉瑕月奔出去那会儿,老五跑去追她了,儿臣没来得及与他说上一句话。”
凌若转着手里的宫扇,任由嫣红色的流苏在扇柄下或聚或散,如雨丝又如无根的浮萍,在持续了许久的静默后,冰冷的声音从唇齿间逸出,“若本宫没有料错的话,她大费周张,接近明玉,利用明玉设下这么一个圈套,目的有二,一是挑拨你与弘昼之间的关系;二是……”凌若声音一顿,再开口时,声音比刚才还要冷上数分,“她要你不能放开手脚对付那拉氏一族,处处制肘,处处为难,因为她一旦嫁你为嫡福晋,那拉氏一族就是你的姻亲,你对付自己的姻亲,且不留任何情面,朝中众臣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么想?哪怕你最后成功了,他们也会说你冷酷狠辣,不留情面!”
“但不论那拉氏一族有怎样的下场,都是他们罪有应得!”弘历本就对那拉
氏一族深恶痛绝,如今更是恨上加恨,若非经过福州一事,磨练了心性,他早就已经忍耐不住了。
“你知道,本宫知道,但别人并不知道,甚至连你皇阿玛都不知道。”嫣红的流苏在手指上轻轻地缠着,直至缠满了整根纤长的手指,“所以,一旦与你有了姻亲关系,英格手上便等于多了一张护身符,就算万一控制不住,将来真让你登基为帝,也足以保证你不会赶尽杀绝!”
“他做梦!”弘时一脸戾气地道:“只要儿臣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那拉氏一族好过,儿臣发誓!”
凌若点点头,“你且别急,让额娘想想办法。”
凌若心里很明白,那拉瑕月是绝对不可以成为弘历嫡福晋的,这个女子心机太过深沉,比之那拉莲意也不逞多让,就算入府之后,弘历冷落她,她也会想必办法的生出幺蛾子来,将她放在身边,简直就是自找麻烦。但事情闹成这个地步,想要善后,无疑是极为困难的,不止要堵宫中的嘴,也要在英格发难时,堵前朝诸人的嘴。
就在凌若思索着解决办法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凌若对一
旁的水秀道:“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无端端这么吵?”
水秀还没来得及答应,嘈杂声已然来到了外头,这一次听得比刚才真切了许多,宫人急切地道:“五阿哥,您不能进去,等奴才通传了之后您再进去!”
“滚开!”弘昼燥怒地喝斥着,不顾宫人的阴拦执意要进殿。
看到弘昼这个样子,凌若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想避也避不了,摇摇头,她扬声道:“都退下,让五阿哥进来。”
得了凌若的话,宫人不再阻拦,皆退了下去,任由一脸怒意的弘昼走了进来,待他进到殿中后,凌若道:“五阿哥,你急着见本宫所为何事?”
弘昼在冷冷盯了弘历一眼后,低头沉声道:“请贵妃恕弘昼擅长之罪,但弘昼确有几句话想要问贵妃与四阿哥。”
平常弘昼一直都称弘历为四哥,如今突然改口四阿哥,显然他心里已是有了芥蒂,至于这个芥蒂从何而来,猜也猜到了。
凌若回身在椅中坐下,道:“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就是了。”
弘昼抬起头来,逼视着凌若道:“请问熹贵妃,你是否因为我与瑕月见
面一事,而指责过瑕月的不是?说她勾引我?”
凌若端过早就已经凉了的茶水抿了一口淡淡地道:“弘昼,从一开始本宫就告诉过你,双眼所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瑕月也未必就是你看到的瑕月,她……并不适合你。”
“我知道贵妃与皇额娘有过节,但瑕月并不是皇额娘,您不该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勾引我,我是对她有好感,想要请额娘向皇阿玛求情,将她赐予我为嫡福晋,为何您偏要将所有过错都推到瑕月身上?”
弘昼这话句句逼人,大有针锋相对之意,令凌若大是不悦,但仍是耐着性子道:“弘昼,你年纪尚轻,阅历也浅,对于许多人与事都只能看到表面而非本质,但这些年来本宫可说是看着你长大的,本宫视你如同亲生一般,试问本宫怎会害你?”
弘昼用力地挥手,神色渐渐变得激动起来,“是,你是对我很好,视我如亲生,但毕竟只是如亲生,我不是你生的,为什么我的事样样都要由你来做主,连我娶谁为嫡福晋都要经过你的同意?你是比我额娘位份高,但那又如何,我不是你的儿子,
更不是你的棋子,你没权力这样做!”
弘历听不下去,出声喝斥道:“弘昼,额娘亦是为了你好,你怎可以这样与额娘说话!”
他话音还没落下,弘昼便以比他更凶狠的声音喝斥了回来,“住嘴!你的事我还没与你算!”
见两兄弟之间子变得剑拔弩张,凌若连忙道:“弘昼,你这样大喝大叫的成何体统,你不喜欢本宫给你安排,那本宫不插手就是了,嫡福晋一事你大可与你额娘去商量着。”
凌若话音还没落,弘昼已经一脸讽刺地道:“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