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点点头,依着凌若的吩咐去库房里选了十匹上等料子,还有一应金银首饰,让宫里的小太监拿了往钟粹宫行去,到了里头,正在教秀女规矩的嬷嬷一眼便认出她是熹贵妃身边的掌事姑姑,连忙命众秀女停下,然后迎上去讨好地道:“姑姑,这么热的天您怎么过来了,快请屋里歇着。”她虽然在宫中也有些地位,但水秀是凌若身边的人,她又怎敢不巴结着讨好。
水秀并没有摆什么架子,而是满脸笑容地道:“嬷嬷客气了,主子有事吩咐下来,莫说是天热,就是下着雨雪也得过来,你说是吗?”
嬷嬷连连点头道:“姑姑说的是,不知贵妃娘娘有何事吩咐姑姑?”这般说着,她眼睛偷偷地瞥了后面满着东西的小太监一眼,不必问,定是来赏人的,就不知道哪个人这么幸运,得贵妃娘娘这般另眼相看,会否就是刚刚才回来的那拉瑕月?
“请嬷嬷将瑕月小主唤来。”水秀这句话无疑证实了嬷嬷的猜想,她满口答应,走到瑕月身边客气地道:“瑕月小主,水秀姑姑让你过去一趟。”
“是。”在周遭羡慕的目光中,瑕月却是有些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走到水秀面前,含了缕合宜的笑容,低头道:“瑕月见过姑姑。”
水秀连忙扶起她道:“瑕月小主千万不要客气,奴婢身份卑微万万不敢受小主的礼。”
瑕月乖巧地站起来,眨着杏眼道:“不知姑姑来找我,可是娘娘还有事情要吩咐?”
水秀仔细打量了一眼,心下暗叹,只看表情还真是瞧不出一些破绽来,真不晓得这个十四岁的女子哪里来这么多心思。
水秀一指身后那些东西道:“刚才小主走的匆忙,主子来不及将东西给你,所以特命奴婢将这些东西送来,皆是赏给小主的,还望小主不弃。”
瑕月心中暗恨,熹贵妃分明是有心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前自己已经因为她的假意示好,而吃了不少亏,脸上的肿痛到现在都没消呢。
然恨归恨,瑕月可不敢在这个时候露出来,反而一脸惶恐地道:“瑕月何德何能,蒙贵妃娘娘如此厚爱,瑕月实不受此重赏,还请姑姑替我转告娘娘,娘娘的好意瑕月心领了。”
知道自己送来的东西是烫手山芋,所以百般推辞,这个那拉瑕月,真是不简单。这般想着,水秀脸上的笑意比刚才更
深了几分,“娘娘赏下来的东西,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小主这样,不是存心为难奴婢吗?”
瑕月寻思道:“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无功不受禄,实在有愧!”
“奴婢跟在主子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但是像这样常识一个人,可是很少见的,想来瑕月小主一定可以留牌子成为宫中的主子。”水秀的话无疑令那些秀女妒上加妒,尤其是那个岚秋,恨不能将瑕月撕成碎片。
瑕月一边恨得牙根痒痒,一边不得不挤出笑脸收下水秀送来的东西,之后更是要感激涕零地道:“请姑姑代我多谢娘娘,她的厚爱,瑕月一定铭记于心。”
待得水秀走后,众秀女继续练起了规矩,不过这一次可以明显看到嬷嬷待瑕月的态度较其他人好上许多,哪怕她做错了,也是好言提醒,不像平常那样严厉,不用问,定是因为那些赏赐的缘故。之前虽然熹贵妃也对瑕月另眼相看,但终归只是一次,可说是偶尔,但这次再送东西过来,显然熹贵妃将瑕月记在心里,凭着熹贵妃身上所系的恩宠,只要她有心,瑕月定然可以留宫成为主子,甚至于一宫的娘娘,试问那嬷
嬷总会不巴结着她。
不过因为这件事,瑕月在众秀女眼中,无疑是成了眼中钉,在嬷嬷教完了规矩走开后,有秀女走到正在捶腿的瑕月跟前,故意踩了一下她的脚,然后道:“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有心的。”
“没……没事。”那一脚很是用力,瑕月痛得脸色发白,连话也说得不是很利索,明玉看不过眼,走过去护着瑕月道:“你们不要太过份了!”
那个秀女完全不在意,左右没有嬷嬷或是管事姑姑在,冷声道:“什么过份,都说了不是有心的,哼,正主都没说什么,要你多什么嘴!”
明玉正要与她争执,瑕月已是拉住她的手道:“算了,姐姐不要与她们说了,咱们回屋去吧。”
“你,唉!”明玉不是个愿意多事的人,但这段时间看着瑕月被欺负,实在看不过眼,偏生瑕月又是个好说话的,任别人怎么欺负也只是一笑置之,顶多一个人偷偷躲在屋中流泪,她不止看到一次了。
在她们刚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岚秋的声音,“那拉瑕月,不要以为熹贵妃看重你,就真将自己当一回事了,能不能入选不到殿试之日,就是未
知之数。还有你富察明玉,劝你莫要与她走得太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明玉脚步一顿,回头睇视着岚秋那些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多谢你相劝,不过我也有一言要劝,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莫要做得太过份,否则当心会有报应!”
说罢,她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岚秋,扶着瑕月回到她们所住的屋中,在小心地扶着瑕月坐下后,关切地道:“来,小心着些,还疼不疼?若是利害,我找找看有没有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