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这云里雾里的一番话,听得百官莫明其妙,面面相觑,不知其究竟要说什么,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同样的,脸色也全部都变了,尤其是英格,简直青白交加,没有一丝人色。
萍儿之事,他曾听那拉氏说起后,按理来说,事情应该尽在控制之中才是,为何会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让那个萍儿反咬一口,且不闹得要废后这么严重,若那拉氏真的失了皇后的宝座,对于家族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不行,他绝对不能做视这件事发生,一定要阻止胤禛废后才行。
在英格打定主意的同时,胤禛也说完了该说的话,转而道:“想必诸位臣工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那拉氏身为皇后却嫉妒嫔妃得宠,以利益引诱萍儿刻意抹黑熹贵妃与果亲王,如此德行,莫说是为后,就连为人的资格也没有,朕已决心废后,不知诸位臣工有何意见。”
不等英格说话,一位老大人已是跪下道:“皇上,皇后娘娘乃是先帝赐婚予您,克守妇德,老臣在朝中这些年,不论是皇上登基之前还是登基之后,都从未听闻皇后娘娘有
任何不应之举。如今岂可仅仅因为一个奴婢的胡言乱语,就随意废后,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胤禛刚一皱眉,另一位大臣亦跪了下来,言词恳切地道:“皇上,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端庄温慈,断然不会做出陷害嫔妃的事来,再说除了萍儿一人之词外,再无其他证据可以证明是皇后娘娘所为,所以臣以为此事疑点重重,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万万不可废后!”
余下一些大臣亦纷纷谏言,皆是与他们一般的说法,倒不是说这些人都与英格有关,最开头说话那位老大臣便一直两袖清风,极是清廉,也不曾与任何人结党,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他心底真实的想法。
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来那拉氏掩饰的太好,以至于蒙骗了所有人,就连胤禛也一直被她蒙在鼓中,哪怕是这一次,也不过仅仅掀开最外面的一层薄纱罢了,并不曾真正了解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若是朕心意已决,你们待要如何?”在胤禛阴沉的脸色中,那些大臣齐齐跪下道:“皇后娘娘乃是天下之母,万万不能废,请皇上收回成命!”
在这些人跪下后
,还站在养心殿的寥寥无几,允祥便是其中一个,虽然胤禛赐他坐椅,让他可以坐着上朝,但除非身子真的不支,否则允祥仍是站着,任由身后的椅子空着。
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道:“皇上,臣弟以为,无风不起浪,萍儿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若是皇后不曾主使她做过什么,她又怎会说是皇后所为,所以臣弟以为,皇后之位――当废!”
允祥一直都是站在凌若一边的,不论是谁,只要敢伤害小嫂子,他都绝不放过,哪怕是胤禛,他也不止一次的据理力争,若非他是老十三,是胤禛最看得的弟弟,如今早已没命站在这里。
之前那个老大人冷哼道:“恕老夫不认同怡亲王的话,老夫倒是觉得那个婢女根本就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栽赃嫁祸,故意污蔑皇后娘娘!”
允礼眼皮一跳,站出来道:“萍儿原是我府中的婢女,老大人这么说,就是认为一切皆是本王指使的了?”
老大人拱一拱手,不假辞色地道:“老夫不敢,不过单凭一个婢女的话,便说皇后娘娘有错,还要废皇后娘娘的后位,实在难以令人
心服口服。”说罢,他朝胤禛磕头道:“皇后娘娘伴驾三十余年,皇上应该很清楚她的为人,何以会相信如此荒诞的言语,认为皇后娘娘嫉恨熹贵妃?还是说皇上根本就是存心想治皇后娘娘的罪?”
胤禛冷眸盯着他半晌道:“图理琛,你这是何意?”
图理琛颤颤地磕了个头,随后取下头上顶戴道:“老臣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乃是皇上最不愿听的,但就算皇上要治老臣的罪,老臣也要说。皇上一向宠爱熹贵妃,之前不顾老臣等人的反对追封熹贵妃为后,而后熹贵妃回宫,皇上更赐下全副皇后仪仗,将其迎回宫中,只怕皇上心里早就存了立熹贵妃为后的心思,只是皇后娘娘仍然健在,一朝不能有两后,所以才无奈封为贵妃。而今突然站出一个人来指称皇后有错,想必皇上是最乐意相信的那一个。”
图里琛这番过于露骨的话,听得允礼等人心头狂跳,这件事很多人心里都在想,但没一个人敢说出来,因为皆怕胤禛震怒怪罪,可偏偏他却说出来了,还将顶戴除下,分明是不惜为此被罢官。允礼与允祥皆是暗自皱
起了眉头,被他这么一说,只怕废后一事难成了。
胤禛脸色阴沉如水,盯着图理琛道:“依你说来,仿佛萍儿所为皆是受朕所使,是朕让她污陷皇后,好顺势废后。”等了一会儿不见图理琛说话,胤禛冷笑着点头道:“好!好你个图理琛,真是好。”说罢,目光一转,扫向其他跪着的诸位大臣道:“你们呢,你们是不是也与图理琛一般的心思?”
跪在最前头的一位大臣磕头道:“皇上乃是堂堂天子,臣等岂敢枉测皇上心思,但皇后娘娘品性高洁,母仪天下,臣等相信皇后娘娘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失德之事,还望皇上收回成命,莫要听信奸侫小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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