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佳陌吗?”不等弘时回答,那拉氏骤然转起袖子,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臂,“既是记得,你就应该同样记得本宫这些伤是哪里来的,弘时,从本宫收养你的那一天开始,本宫就将全部心血精力全放在了你身上,不说予取予求,却也差不多了,这所有的一切,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根本没有养过你的叶氏吗?”那拉氏这番话,无疑是承认了弘时之前的怀疑,承认了叶氏是在她的设计下死的。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弘时已经对她起疑,不管她怎么否认,弘时都不会相信,与其这样僵持下去,令她与弘时渐行渐远,倒不若干脆将话扯开了说,她很了解弘时,有把握说服他,让他继续为自己所用。
弘时指着那拉氏,颤声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当初将我掐得满身青紫的人是你,害死我生母的人也是你,你……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本宫若没有人性,就不会将你养到这么大!”她话音刚落,弘时便激动地甩手道:“不要把你自己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你养我,只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
步而已,若我是女儿身,你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就像灵汐一样,她同样被你养在膝下,但你理会过她多少?!”
“你就是这样看待本宫的吗?”那拉氏露出伤心欲绝之色,“想不到本宫含辛茹苦养了你二十年,换来的却是这句话,弘时,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小宁子见状连忙扶着她到椅中坐下,安慰道:“主子您别动气,二阿哥只是一时生气才会说这些话的,等气消了就没事了。”
那拉氏难过地摇摇头,随后对弘时道:“你想知道真相是吗,好,本宫告诉你。当时你得了天花,叶氏又因为用巫盅害人,被皇上罚去了无华阁,除了下人之外,便再没有人照顾你,本宫不忍心你一个人面对疾病的折磨,所以冒险去照顾你,一直到你熬过天花为止。那个时候本宫已经失去了弘晖,看着你就像看到弘晖一样,本宫真的很喜欢你,希望可以一直将你养在身边,但本宫可以发誓,当时真的没想过要害死叶氏。”
弘时讽刺地道:“但是后来你越想越不对,觉着叶氏不死,我就一日不能彻底为你控制,所以想出这么一条毒计来
害死我生母。”
“不是,本宫不想那么做,当时……”那拉氏眼圈微红地道:“当时三福告诉本宫,说不杀了叶氏,她将来一定会把你夺回去,之后,他给本宫出了将你掐的满身伤痕,然后陷害叶氏的毒计。本宫知道不该这么做,可是本宫真的舍不得你,本宫不想再经历一遍失去弘晖的痛苦,所以本宫最终同意了他的话,这也是本宫此生最对不起你的事。”她扶着小宁子的手站起身来,走到弘时面前用力握紧他的手道:“这一切都是三福怂恿本宫做的,本宫不想,但若不这么做,当你离开本宫身边时,本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叶秀活着只会害你。”为了让弘时原谅自己,那拉氏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了三福身上,将他指成罪魁祸首。
“我知道,她不像你一样是皇后,但她终归是我的额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弘时想要抽手,但那拉氏的双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让他无法挣开。
“弘时,皇额娘知错了,但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你原谅皇额娘可好,千万不要别了别人的离间之计。此刻,你只要
记住一件事就好。”在弘时的注视下,她道:“记住你是皇额娘唯一的儿子,皇额娘会尽一切努力,将你扶上帝位,让你成为大清帝国的统治者。而这……是叶秀绝对不能给予你的。”
她不说这个尚好,一说之下,弘时立刻想起了张成与谨妃说的后半截话,一时间刚有些好转的脸色立刻变的比之前更加难看,在微微颤抖的身子中,他道:“皇额娘是真心扶持儿臣吗?”
虽然他的称呼改了回来,但那拉氏却无端的心慌起来,而且有一种事情即将超出自己控制的感觉,勉强压下心中的慌意,道:“弘时你在胡说什么,皇额娘不扶持你,难道还去扶持四阿哥五阿哥他们几个吗?”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想问皇额娘一句,您是真心扶持儿臣,还是根本为了您自己。”
那拉氏一怔,訝然道:“这话从何说起?”
弘时深吸一口气,再次道:“将来儿臣登基,皇额娘您只是一个太后,您甘心,甘心一辈子待在后宫之中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拉氏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显然是听出弘时话中有话,而且隐
藏在底下的话,非同一般。
弘时盯着她的眼眸,寒声道:“一直以来,皇额娘为了让儿臣能被皇阿玛立为储君,费心费力,究竟是为了儿臣还是为您自己?”
那拉氏眸光微闪,道:“你是皇额娘的儿子,母子之间还要分你我吗?”
弘时讽刺的笑着,那笑容让那拉氏感觉到一丝惶恐,用力握紧掌中的手道:“弘时,你到底想说什么,叶氏的事本宫已经与你说明白了,难不成你不相信本宫?那你说,要本宫怎么做才肯相信。”
“不管是你的意思还是三福怂恿,儿臣的生母都是死在您手里,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掩盖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