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胤禛从承乾宫出来的时候,整个紫禁城已经被一片白色所覆盖,不止是雪,还有白色的灵幡孝服。钱莫多动作极快,这会儿功夫,宫人已经换上了白色的孝服,顶上的红缨也皆用白纸盖了,不露出一点红色。不止是宫人,所有宫妃也都责令所有颜色艳丽的衣裳与首饰皆不得穿戴,只能着素衣带银、骨、白玉之类的发饰。这个命令,使得刘氏等人满心抱怨,在她们看来,钮祜禄氏死就死了,还追封什么皇后,穿什么孝服,简直是不知所谓。
可是想归想,又有哪一个敢去胤禛面前说,除非不想要小命了。而被做此要求的,不仅仅是宫妃,还包括那拉氏这个皇后在内,那拉氏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在走了一阵后,胤禛忽地停下脚步,侧头道:“纳兰氏等人还被囚禁在翊坤宫中吗?”
四喜连忙小心地答道:“是,一直都囚禁着,没有皇上的命令,哪个也不敢放他们出来。”说到这里,他小心地瞅了胤禛一眼,道:“未知皇上要如何处置他们?”
胤禛遥望着漫天的风雪,许久方开口道:“依你说呢?”
四喜吓了一跳,连连推辞道:“皇上说笑了,这种事哪里轮得到奴才说话
,一切皆凭皇上圣断。”
“你比苏培盛聪明,不像他那样没有自知之明,而且贪得无厌!”听着胤禛的话,四喜犹豫了一下儿,忽地在积雪中跪下,“皇上,苏培盛这次是犯了大错,但皇上已经打断了他的双腿,又不许太医救治,已经惩罚过了,还请皇上看在苏培盛以前侍候皇上还算尽心的份上,留他一条活命。”
“不可能!”胤禛一丝犹豫也没有便拒绝了他的话,“钩吻之毒虽是出自舒穆禄氏之手,但若无苏培盛的允许,她怎么可能下毒,所以苏培盛与舒穆禄氏一样该死!”不等四喜再哀求,他已经道:“朕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所以之前朕就算你明知犯了错,也佯装不知,不予追究。但苏培盛,虽与你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却不是同路中人。”
扔下这句话,胤禛再次往前走去,不过他去的地方却不是养心殿,而是翊坤宫,他要在那里了断一切。
被囚禁不过短短一日,但对纳兰湄儿来说,却比一年还要漫长,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被人禁锢过,而且随时会能性命之忧,她每一时每一刻都处在担惊受怕之中,唯恐突然会有一道圣旨下来,要将自己一辈子圈禁,
甚至是要自己的性命,她不想变成囚犯,更不想变成一个死人,尤其是不想像昨日的舒穆禄氏那样,被胤禛活活踩死,她想像以前一样活活。
在被囚禁之后,翊坤宫所有宫人都被调走了,没有人侍候她更衣洗滞,炭盆中的炭火熄灭后,也没有人再加炭,让原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暖烘烘的翊坤宫,变得像冰窖一样,冻得人瑟瑟发抖,至于饭菜也是随便两个馒头,简直就像给畜生吃的。她本不想吃,但腹中不断传来的饥饿感,却逼着她将馒头吃了个精光。
宫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纳兰湄儿,她连忙抬头看去,在比昨日还要大的风雪中,她看到了胤禛。
一看到胤禛,她便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伏在胤禛脚下哀哀痛哭,“四哥,湄儿之所以会犯下如此大错,都是被舒穆禄氏这个贱人陷害迷惑,湄儿也身受其害,湄儿知错了,求你放湄儿一条生路,求求你!”
“放你一条生路?”胤禛冷笑着蹲下身,看着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一字一句道:“朕放你一条生路,那谁又放熹妃一条生路?湄儿,你告诉四哥,谁来放熹妃一条生路?”
纳兰湄儿无言以答,只是不断地磕头求饶,努力辩称自
己无辜,然她不知道,她越求,只能让胤禛越反感,到最后胤禛更是摇头道:“从一开始,朕就不该喜欢你,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这么多事。这个错误是朕一手造成的,就由朕亲手去解决!”
胤禛话中的冷意令纳兰湄儿浑身瘫软,涕泪横流地哀求道:“不要,皇上不要,妾身知错了,求你再给妾身一个改过的机会。”
胤禛淡淡地道:“有些事,不是一句知错就可以宽恕的。湄儿,阿其那一个人在下面很寂寞,你下去陪她吧。放心,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朕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在纳兰湄儿绝望的目光中,他对四喜道:“将纳兰氏拖下去乱棍打死,死后与舒穆禄氏一样挫骨扬灰。”
“不要!”听到胤禛的话,纳兰湄儿凄厉地大叫求饶,可惜胤禛根本不为所动,在扑天盖地的绝望中,纳兰湄儿不顾一切地大叫道:“胤禛,你为何要这么残忍,不止要我死,还要我死后连尸体也没有。”
“因为大清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这是胤禛与纳兰湄儿说的最后一句话,在此之后,纳兰湄儿被拖了下去,不一会儿,有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不过很快,惨叫声便渐渐低了下去,到最后更是一丝
声音也无。
在四喜进来后,胤禛指一指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何正与苏培盛,“这两人助纣为虐,谋害熹妃,罪犯欺君,着行缢首之刑,死后鞭尸三日,以儆效尤!另外,凡舒穆禄氏与纳兰氏的近身宫人,一律杖毙,余下宫人全部发配至辛者库。”
“遵旨!”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四喜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