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纳兰湄儿,舒穆禄氏眼中掠过不屑之意,“这么多年来,阿其那对她保护的真的很好,令她全然不懂人情世故,而且蠢钝如猪。”
刘氏掩嘴轻笑道:“若是纳兰湄儿听到姐姐这番话,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舒穆禄氏冷笑道:“等她听到的时候,她恐怕也活不长了。”
“不管怎样,姐姐能使她为你所用便是本事。”说到此处,刘氏眼角轻扬,玩笑道:“不知姐姐下次会否这样对我?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本宫可真要伤心了。”说罢,她举袖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舒穆禄氏亲昵地拉起刘氏冰冷的手道:“妹妹说的是哪里话,你我感情岂是那纳兰氏能比的,再说以后本宫还有许多地方要倚仗妹妹的呢?”
刘氏一脸感动地道:“姐姐这样说,本宫就放心了。”
这番情景,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真以为两人感情笃厚呢,殊不知二人之间根本就是尔虞我诈,虚与委蛇。
不过,不管刘氏与舒穆禄氏之间是怎么一回事,至少她们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竭尽全力除去熹妃这个心腹大患,至于纳兰湄儿,熹妃失势之后,她自然就没了用处,一个没
用处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虽然纳兰湄儿在皇上心中也有不轻的份量,但纳兰湄儿太蠢,对付起来可比钮祜禄氏简单多了。
一切皆已安排妥当,只等着时机的到来……
然,有一件事她们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等时机,这人正是胤禛。
此刻,他正在养心殿听着密探头子的奏禀,微微蹙眉道:“湄儿,她真与瑞嫔走得很近吗?”
自从将纳兰湄儿接入宫中之后,胤禛便暗中传命密探,让他们盯着湄儿的一举一动,他要弄清楚湄儿究竟为什么要入宫,为此甚至不惜在他茶里下媚药。
“回皇上的话,正是,两人经常互相往来,有说有笑,关系甚是亲密,但具体说些什么,因为奴才们无法靠得太近,无法得知。”
佳慧?湄儿何时与佳慧变得这么熟悉要好了?这样想着,他又问道:“除了瑞嫔之外呢,还有什么人?”
密探头子肯定地道:“只瑞嫔一人。”
胤禛点点头道:“继续盯着,一有什么消息就立刻来告之朕,下去吧。”
从一开始,他让湄儿入宫,就是为了弄清楚湄儿的目的,至于纳湄儿为妃之事,根本没在他脑海中出现过。他是喜欢湄
儿,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的他已经放下许多,再加上湄儿卑鄙地用药令他发生关系,临了还故做受辱的样子,逼他将其接入宫中,更是抹杀了两人间的最后一点情谊。
再说,他自问不是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又怎会做出强抢弟媳这种事,等得一切水落石出之后,他就会寻个合适的地方安置纳兰湄儿。
在往后的人生这中,若儿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虽然弘历不在了,但他依然会与凌若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一生,难得一知心人,而他……很幸运地遇到了,这份幸运,他一定会牢牢抓在手中,绝不放开。
不过……许多事情并不是想便可以的,就像一句话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人生,终归是不如意之事更多……
另一边,弘历与兆惠东躲西藏,一路往浙江行去寄望李卫可以让他们摆脱眼下的困境,不知这一次,他们又能否如愿以偿。
一切皆是未知数,不到最后一刻无法知晓结果会是什么,或许喜,或许悲,又或者连是悲是喜都不知道。
十一月十七这日清晨,凌若起身用过早膳后,正在听水秀说这段时间宫里的用度开枝
,杨海忽进来打个千儿道:“主子,纳兰福晋在外求见。”
凌若还未开口,水秀已经蹙了眉道:“她来做什么?难不成来想向主子示威啊?”
“不可如此说话。”凌若瞥了她一眼道:“让人听见本宫身边的人说话这么没规矩,该说本宫不懂得教下人了。不管纳兰福晋如何,只要她来了承乾宫,就是承乾宫的客人,谁都不可轻慢,听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水秀也不过是私底下发发牢骚,真要是当着别人,断不会这么说,毕竟她可是承乾宫的管事姑姑,一言一行皆无形中代表着自家主子,容不得有错失。
“好了,去请纳兰福晋进来,另外,水秀你去沏一盏大红袍来。”随着凌若的吩咐,杨海与水秀各自下去。
其实对于纳兰湄儿的突然到访,不止水秀奇怪,凌若也觉得意外,纳兰湄儿与她素不对盘,自从纳兰湄儿入宫后,就互不曾有过往来,不过她较水秀更沉得住气。许多时候,并不需要猜测他人的来意,因为来者会自己将来意表露出来。
杨海下去后不久,一袭水红色旗装,髻上插着墨玉累金丝步摇的纳兰湄儿出现在视线中。
与凌若一
样,上天待她格外优渥,虽三十多岁,望之却如二十余岁一般,看不到什么皱纹。不过多年的养尊处优,再加上生了两个儿子,身姿已不如少女时那般轻盈婀娜。
纳兰湄儿在殿中站定后,朝端坐上首的凌若行礼道:“妾身见过熹妃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