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特别寒冷,尤其前些日子刚下过雪,更是呵气成霜,弘历三人躲在一处山洞中,洞口被阿桂搬来的大石封住,又用树枝野草做掩护,避过那些四处搜山的暗卫,不过他们也因此一直被困在里面,不敢出去。
“四阿哥,那些人一定是二阿哥派来的,想要你的命。”阿桂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咬了一口大饼,这是他们带的干粮,本是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现在却成了他们救命的粮食。
“这还用你说,除了二阿哥,谁又会派人来暗杀我们;倒是你,这是最后一张大饼了,你吃了让四阿哥吃什么?”兆惠没好气地瞪着阿桂,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地晃晃脑袋,嘟囔道:“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就只过一张饼,实在饿的受不了才吃的。”这般说着他将没咬过的半张饼撕下来递到弘历手中,“四阿哥,你也吃些垫垫肚子。”
“我不饿。”弘历摇摇头,拿过羊皮袋想要喝水,却发现里面的水早就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空袋。
“四阿哥,咱们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他们找不到咱们,咱们也自己饿死渴死了,得想办法逃出这座山才行
。”
“可现在外面都是人,一出去就有可能被发现了,凭咱们可打不过那么多人,而且下山的路都有人守着,还能有什么办法。”阿桂也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事实如此,由不得他不接受。
兆惠道:“没办法也得想出办法来,咱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走到如今这一步,怎能就此困死在此。”
“想不到弘时会知道我没死,而且提前派人埋伏在城门口,不让我们进城。”弘历用力拍着身边坚硬的石头,恨意令他脸上那道淡淡的疤痕变得殷红如血。
“会不会是送信给怡亲王的人被他发现了,从而知道四阿哥你还活着,这样一来,也就解释了怡亲王为何一直没派人来接我们,也没有将此事告诉皇上。”兆惠并不知送信人是被毒蛇咬死的,只是凭着现有的线索猜测着。
“怎样都好,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些人眼皮底下逃出去。”弘历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经过那么多事,他已经逐渐学会了控制自己情绪,冥思片刻,他道:“阿桂,你刚才说下山的路都被守住了是不是?”
阿桂三下两下将手里的饼吃完后道:“嗯,咱
们刚寻到这处山洞的时候,我曾去查探过,每一个路口都有人守着,且最起码有三人以上,而且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设陷阱。”
借着从石缝中照射进来的月光,弘历冷冷一笑道:“换句话说,没路的地方就没人守着对吗?”
他的话令两人一愣,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兆惠第一个反应过来,带着一丝惊容道:“难道四阿哥你想不从山路走?可除了那几条路之外,别的地方要不根本无法走路,要不就是悬崖峭壁,难以通行。”
弘历冷冷道:“但是除了这个办法之外,还有其他法子下山吗?”
他的话令兆惠他们沉默了下来,良久道:“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法子都太冒险,万一一个不好,就性命不保,四阿哥乃是千金之躯,不可冒此险。”
“冒险也总好过坐以待毙!至于什么千金之躯……”弘历摇头苦笑道:“如今再说这话,简直就是笑话,我现在被弘时当成丧家之狗一样撵来撵去,连自己的家也回不得。”
见弘历下定了决心,兆惠与阿桂也不再说什么,三个合在一起,开始商量要怎样才可以下山,阿桂曾出去的探过路,
按他的说法,东面那边山势,虽然也很陡峭,但比其他几面要好许多,若真要冒险下山,东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商议之后,三人趁夜色出了山洞,摸黑靠着天上的星斗指路往东面走,一路上小心地躲避着那些搜查他们的人。
好不容易来到东面,发现这里也有人在搜寻,待人都走了之后,方才摸到山边,绳索是没有了,只能靠手脚攀爬下山。他们一个个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往山下攀去。
东面虽然相比平坦,但也只是相比而已,真爬起来,还是艰险无比,尤其是对伤势未曾痊愈的弘历而言,动作幅度一大,胸口的地方就隐隐作痛,而且喉咙痒的一直想要咳嗽。
若此时有人看到弘历他们几个,就会发现攀爬在山涯的他们就像几只猴子一样,不过他们要比猴子笨拙许多,再加上天色漆黑,只有些许星月之光,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不过,总算一路有惊无险,一直爬到半山腰也没被人发现,此处有一个小土丘,爬得手脚酸软的他们在此处稍稍休息,以恢复体力,不过他们都不敢说话,怕被人听见。
正当三人站起来
准备再爬的时候,阿桂一脚踩空险些摔了下去,亏得弘历反应快,牢牢抓住他的手,没有让他摔成一滩肉泥,不过他脚下踩的那块石头却是沿着山涯骨碌碌地滚了下去,虽然阿桂没有摔下去,但石头摔下去的声音却是惊动了不远处的暗卫,朝着这个地方聚集过来。弘历他们紧张地连动都不都动,心里企盼着那些暗卫赶紧离开,然越是这样想,事情就越往相反的方向发展,那些暗卫不止没有离去,其中几个还攀爬了下来,离弘历几人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