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眉头微微一皱,旋即释然道:“无妨,听到便听到了,朕不过召他来随便问问,又不是什么大事。”这般说着,突然觉得此刻的凌若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不止主动来见自己,还肯与自己说话,难不成……
想到这里,他看着凌若,小心地问道:“若儿,你可是原谅朕了?”
看着胤禛小心翼翼的样子,凌若鼻尖忽地一酸,下一刻,视线被水光所模糊。以前胤禛是皇阿哥时,除了先帝之外,便不曾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过这种神色;后来他做了皇帝,这世间再没有人身份比他更尊贵,更是不需要对任何人小心,可现在他却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小心的神色。回想起来,自己之前真是有些过份,不止将弘历的死全怪在胤禛身上,还说出那么许多伤人的话来。
见凌若不说话,胤禛只道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涩然一笑道:“你若是累了就在这里歇一会儿,朕出去陪着弘历。”
胤禛待在离开,袖子忽地被人拉住,却是凌若,有些奇怪地道:“怎么了,可是还有事?”
“对不起!”在胤禛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凌若垂泪道:“之前是臣妾太
过任性,才会将弘历的死全推在皇上身上。云姐姐说的没错,弘历离去,皇上才是最伤心的那个,皇上不止失去了儿子,还失去一个继位者。而皇上之所以会将弘历当成诱饵,也是想除去摇江山根本的人,好为弘历铺平将来的路。”
她的话令胤禛激动不已,用力握住凌若的手颤声道:“若儿,朕终于等到你的原谅了,终于等到了,你可知朕多怕你一辈子都不肯原谅。”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眼中居然落下泪来,带着体温落在凌若手背上,这滴泪让凌若颤了一下,“既然臣妾本就不该怪皇上,是臣妾自己被悲伤与仇恨蒙蔽了双眼,未能看清。”
“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虽然弘历不在了,但朕答应你,只要朕活着一日,就会宠你一日,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从朕身上得到超过你的宠爱,哪怕你白发苍苍也不会改变。这句话,朕可以以爱新觉罗家族的名义起誓!”
迎着他坚定如磐石的目光,凌若点头道:“臣妾相信你!”
“若儿!”胤禛珍而重之地将凌若拥入怀中,这一刻,弘历离去的阴影终于自他们身上淡去,相信在不久之后,
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待情绪平复一些后,凌若道:“臣妾想知道皇上刚才问二阿哥那些话是何意思,是否二阿哥真与弘历的死有关。”
“朕也不确定。”胤禛睇视着手里的翡翠佛串将事情细途了一遍,临了道:“虽然弘时确实有买翡翠佛串,话也说得合情合理,但他出宫的时间与密探发现轿子的时间太过吻合,在没有确认轿中人身份之前,他还是有所嫌疑。”
凌若沉吟了一下,抬头道:“不管真相是什么,臣妾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任何害死弘历的人活着!”
胤禛抚着她的脸,温声道:“朕知道,没有人可以害朕与你的孩子!”
夜色中,毓庆宫的灯火彻夜通明,弘时、弘昼还有一众宫人跪在地上哀哀地哭着,至于孰真孰假便只有各自心里清楚了。
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凌若转头对熬得双眼通红的瓜尔佳氏道:“姐姐,你先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在便行了。”
瓜尔佳氏拍一拍她的手道:“我没事,统共就只有这么几夜功夫,现在不陪着,以后想陪都没机会了。”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道:“我将自小带大的玉佩给了弘
历,希望可以保佑他,没想到最终还是出了意外。”
说到玉佩,倒是提醒了凌若,迟疑地道:“姐姐,之前开棺的时候我在弘历身上并没有看到玉佩。”
“这就奇怪了,玉佩是我亲自挂在弘历脖子上的,而且叮嘱他一定要随身带着,弘历应该不会随意摘下。”
“会不会……会不会……”凌若不知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浑身颤抖,死死抓着瓜尔佳氏的手道:“姐姐,你说躺在棺柩中的并不是弘历?弘历他……他没有死?”
瓜尔佳氏叹了口气,怜声道:“若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凌若连忙反驳道:“为什么,他身上没有玉佩,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可你也别忘了,他戴着皇上赏的玉扳指,如果他不是弘历,为何会戴着玉扳指?如果他不是弘历,那弘历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直没有出现?”见凌若因为她的话而神色黯然,瓜尔佳氏握一握凌若的手道:“你解释不了对不对?至于玉佩,很可能是之前在打斗中不小心掉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可说不定……”
凌若还待要说,瓜尔佳氏已经道:“若儿,我不希望你抱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然后再经历一次现在的失望与痛苦。”
相视许久,凌若低下头道:“我明白,是我抱了太多不该有的期望,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算抓着疑点不放,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瓜尔佳氏点头道:“多念几遍往生咒吧,希望弘历来生可以投一户好人家,不会再像这辈子一样福缘浅薄。”
“嗯。”凌若应了一声,与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