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小宁子再度跪下,请罪之余他又不无委屈地道:“但就算有罪,奴才也要把话说完。论才能才干主子不输任何一个须眉男子,只因身为女儿身,才不能插手前朝之事。若将来,主子可以垂帘听政,像邓太后、武皇后那样,必然是百姓之福。”
其实垂帘听政始于汉朝,汉惠帝不理政事,吕后临朝,但吕后是一个极狠毒之人,若提及她怕是会让那拉氏不喜,所以小宁子刻意将之略过。
小宁子的话让那拉氏砰然心动,没有人会不喜欢权利,若有朝一日成为太后,虽看着尊荣,但若皇帝不敬的话,太后就会变得有名无实,只能在慈宁宫等死。但若能垂帘听政,便等于掌控了整个大清,可以真正做到顺者昌,逆者亡。
这样的话,无疑比扶持弘时登基为帝更为有利。
在那拉氏沉思那会儿,小宁子已经悄悄瞅了她一眼,然后磕头道:“奴才胡言,罪该万死,请主子降罪。”
那拉氏收回心思,瞅着他淡然道:“本宫之前已经答应过恕你无罪,起来吧。”
见那拉氏果然没有责罚自己,小宁子心中大定,谢恩起身之后,只听那拉氏
道:“刚才那些话,不许传出去,否则本宫绝不饶你。”
小宁子赶紧道:“就算有人拿刀架在奴才脖子上,奴才也绝对不敢乱说一个字。”歇一歇,他又小心地道:“但是奴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切切实实是为主子好,主子您……”
那拉氏一拍扶手起身道:“这件事等舒穆禄氏生下孩子之后再说吧。”
虽然那拉氏没有正面回答,但言下之意,无异是接受了小宁子的提意,暂时不打算除去舒穆禄氏腹中的龙胎,而是等她生下来后,看是男是女,再做决定。
只要那拉氏存下这个心思,小宁子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那些话,看似处处在为那拉氏考虑,但事实上却是趁机在报复弘时,之前弘时对他毫不留情的喝骂,他可是牢牢记着,未有忘记。
他知道弘时看不起他这个奴才,更看不惯他卑贱残缺之身却能得到那拉氏的宠信,认为他是一个小人,所以瞅到机会就拿阿哥的身份训斥他。
不错,他是一个小人,既是小人那么挨了骂自然要想方设法报复回来,对于弘时而言,还有什么报复会比失去那拉氏属意更好。
那拉氏并没有注意到小宁子在
想什么,而是道:“不管怎样,眼下除了弘历才是最要紧的,省得承乾宫那位一直得意洋洋,把自己当做后宫的主子。本宫真想看看熹妃知道自己儿子死时的表情,一定精彩万分,比任何一出事都要好看。”
在说这句话时,那拉氏眼眸微眯,犹如一只正在等着猎物落网的狐狸。
小宁子轻笑道:“奴才相信这一日,主子不会等太久的。”
六月中旬的一个午后,胤禛正在承乾宫与凌若说话,四喜接到了一封快马加鞭送来的急报,胤禛接过后打开一看,说的竟然是数十万石经由水路运往福州的粮食,在快抵达福州时突然沉没,粮食尽数倾没入海不说,押送粮食的官差也只活下来两个。
见胤禛脸色骤变,凌若问道:“皇上,出什么事了?”
在凌若面前,胤禛素不避前朝之事,见她问起,叹了口气道:“前往福州运粮的船只全部倾没,几十万石粮食都没了。”
凌若惊声道:“竟有这种事,可是海上起了风浪,打翻了船只?”
胤禛沉甸甸地道:“没有,信上说是船只突然漏水,像是撞到了暗礁。以往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不过所有船
全部倾没,却还是第一次。整整几十万石的粮食,说没就没了,实在可惜。”
“事情既已发生,再难过也无用,皇上还是赶紧想想从哪里调粮重新运过去,否则福州那边缺了米,米价飙升之余,定然会引起百姓恐慌。”
胤禛点头道:“之前那次运粮,搬空了江宁的一个米仓,浙江那边虽然富庶,却也很难再匀出那么多粮食来,所以朕这次打算从两湖或者两广筹粮,一定要在缺米之前送到。”这样说着,他道:“四喜,立刻传户部的尚书及侍郎等人进宫,还有让他们将记载了今年赋税及各地余粮情况的册子带进宫来。”
在吩咐完四喜后,胤禛握一握凌若的手道:“若儿,朕要先去帮筹粮之事,改日再来看你。”
凌若点点头,道:“皇上赶紧去忙吧,臣妾这里不打紧。”
胤禛点头,行色匆匆的离开了承乾宫,水秀端着刚洗好的葡萄走到门口,看到胤禛出来,连忙欠身行礼,待胤禛走远后,方才进殿道:“主子,出什么事了,皇上怎得突然走了。”
“前朝出了些事。”毕竟是前朝之事,凌若没有细说,改而道:“水意轩那头怎么样
了?”
水秀搁下水晶碟道:“舒穆禄氏自有孕后,就一直待在水意轩中没有出来,何太医每日都有去诊脉,周太医曾悄悄看过脉案,并无任何问题。”不等凌若问,她又道:“至于皇后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
听得这话,水月忍不住道:“主子,奴婢倒是觉得这一次皇后很可能会由着舒穆禄氏生下龙胎。”
她的话让凌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