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佳氏正要说话,凌若又道:“你先起来坐下,然后慢慢说给本宫听。”
“是。”戴佳氏扶着彩霞的手起身坐下后,垂泪道:“启禀娘娘,因为臣妾曾帮谦嫔作证,而后舒穆禄氏被禁足时,臣妾又将她的侍女带走,送去别的地方当差。舒穆禄氏因此怀恨在心,这几日一直在寻臣妾的麻烦,几次挑衅生事,侮辱臣妾不说,今日还故意洒了燕窝粥在臣妾身上,令臣妾被烫伤。”说罢,她卷起袖子露出被烫到地方,此刻已经起了水泡,“娘娘您看,她恶毒的恨不能烫死臣妾。”
“竟有这等事?”她的话,令凌若惊讶不已,她知道舒穆禄氏这一次复起,肯定不会甘心,会设法报复,却没想到舒穆禄氏会如此直接与强势,将戴佳氏欺辱到这个地步,虽说这样做很是解气,可解气的同时却是愚蠢,如此行径,很容易落人话柄,伤人亦伤己,舒穆禄氏不应该会如此才对啊。
戴佳氏并未想这么多,只是一昧想着肯定自己的话,“臣妾怎敢欺骗熹妃娘娘,舒穆禄氏这一次复位后,当真是嚣张至极,不说臣妾,就连娘娘您她也未放在眼中,她还在臣妾面前对娘娘多有
诋毁。”
“哦?她都说了什么啊?”凌若注意到戴佳氏在说到最后那句时,目光微微有些闪烁,料定她话中有虚。
戴佳氏低头吱唔着道:“舒穆禄氏那些话,犯上无礼,臣妾实不敢污了娘娘的耳朵。”
凌若瞥了她一眼,心中已有分晓,不再追问下去,而是道:“那些成嫔此来,是为了什么呢?让本宫惩治舒穆禄氏吗?”
一说到这个,戴佳氏眼泪扑扑的又落了下来,泣声道:“臣妾本不想麻烦娘娘,可是臣妾其实被她欺负的无法,只能来请娘娘做主,否则以舒穆禄氏嚣张的性子还不晓得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凌若在那里抿茶不语,倒是水秀嘴快地道:“成嫔娘娘乃是景仁宫的主位娘娘,就算您治不了慧贵人,也不至于要受制于她啊。”
这句话说得戴佳氏面色微红,有些窘迫地道:“若是摆在明面上本宫自然不怕,可是舒穆禄氏向来擅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也不晓得她会耍什么花招。”
水秀撇撇嘴没有说话,做主位做到戴佳氏这份上,也真够可怜的。凌若放下茶盏正色道:“这次的事,不论她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她错,就算闹到皇上面
前,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这一点成嫔大可放心。不过,成嫔若想就此治慧贵人的罪,怕是难了,皇上对慧贵人的宠爱,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即便是本宫亲自去说,也未必有什么用,而且她大可以推成无心之失,所以本宫还是劝成嫔莫要争这一口气了,最终很只要能得不偿失。”
戴佳氏瞅了凌若一眼,小声道:“这一点臣妾也知道,不过在她洒了臣妾一身粥后,还出了点儿事……”
“还有事?”凌若颇为意外地看着戴佳氏,等她把话说下去。
戴佳氏犹豫半晌,咬牙道:“当时舒穆禄氏一直在臣妾耳边说风凉话,还骂臣妾是耗子,臣妾气愤不过,便顺手拿起桌上的空碗砸向她,将她的额头给砸破了。”说到这里,她再次跪了下去,慌声道:“臣妾只是无心之失,可舒穆禄氏却揪着这事不放,说要告到皇上面前,还说臣妾必死无疑。”
听到这里,凌若皱了眉头道:“不是本宫说你,成嫔你好歹是宫中的老人了,伴在圣驾身边的日子比本宫还要久,怎得还这样沉不住气。依本宫看,舒穆禄氏之所以说那么多,就是想要激怒你,偏生你还真中了她
的计。”
听得凌若的话,戴佳氏更加后悔,垂泪道:“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行事必当三思而后行,绝不再冲动。但是这次错已铸下,臣妾只能厚颜来求娘娘,请娘娘一定要救救臣妾。”
凌若蹙眉道:“舒穆禄氏若真要揪着此事不放,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大做文章,本宫就算想帮你,只怕也有心无力。”
“不会的,皇上一向信任娘娘,只要娘娘肯帮臣妾说几句话,舒穆禄氏的诡计就一定不会得逞。”戴佳氏如今只剩下凌若一根救命稻草,哪里肯放弃,苦苦哀求。
对于舒穆禄氏的心思,凌若猜得比戴佳氏更透,这个女人报复心极强,陷害戴佳氏恐怕只是她计划中的第一步,后面还有第二步第三步,直至将所有害过她的人都除去,而自己与刘氏都是她的目标。
至于她先挑成嫔下手,无非是因为成嫔最弱最容易对付,用来做各个击破的口子最合适。
不过,她倒没想到舒穆禄氏会这么快出手,想来是怕她们联手对付,所以先下手为强。
见凌若一直不出声,戴佳氏心凉了半截,难道熹妃这一次真打算袖手旁观?她如果不替自己求情,胤禛一怒之下一
定会将自己贬入冷宫的,不可以,她不可以去冷宫!
想到这里,戴佳氏膝行上前,用力拉着凌若的衣摆痛哭流泣地道:“臣妾知道娘娘很为难,可是除了娘娘之外,臣妾不知道还能求谁,请娘娘念在臣妾与您好歹相识二十余年的情份上,救臣妾一命,臣妾以后一定唯娘娘之命是从,绝不敢有违。”
凌若低头道:“你好歹也是一宫之主,这样跪在地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