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跟在凌若身后,见她越走越慢,到最后更是停了下来,不由得问道:“额娘,你怎么了?”
凌若被他的声音惊醒过来,连忙摇头道:“额娘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不等弘历再问,她已是道:“行了,咱们快过去吧。”
守在鱼跃鸢飞外头的小太监早早看到了往自己这边靠近的宫灯,只是天色太暗,看不清宫灯后面的人影,直至近得只有数步之遥时方才看清,连忙跪下行礼,“奴才给熹妃娘娘请安,给四阿哥请安!”
凌若颔一颔首,没有让他通报,径直走了进去,刚走了两步便听到弘昼的嬉戏声,待到了院中,只见弘昼穿着冰鞋在平整的青砖地上滑走,不时做出各式各样的动作,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在他而言颇为刺激的玩耍,却令一旁的裕嫔担尽了心,除了让四个小太监紧紧跟着他,还不时提醒他小心。
不论是弘昼还是裕嫔都没有注意到凌若一行人,直至弘晟一个直滑,收势不住险些摔倒,弘历快步过去扶住他时才注意到。
不过在看到弘历的下一刻,弘昼刚才还嬉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直起身甩开弘历的手不悦地
道:“你来做什么?”
“弘昼!”裕嫔被他不客气的言语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轻声斥道:“怎么可能这样与你四哥说话,还不赶紧认错。”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认错。”弘昼倔强地话语让裕嫔拿他没办法,只得自己先朝凌若见礼,随后对神色黯然的弘历道:“四阿哥,弘昼他可能是……”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来,只能略过道:“总之你不要见怪。”
弘历忙道:“娘娘不要这么说,弘昼是我的弟弟,我怎会见怪于他。”
“不怪就好。”耿氏松了一口气,想起凌若还站在外头,赶紧道:“看臣妾糊涂的都忘了请娘娘进去,娘娘快请。”
“无事,本宫只是随意来走走罢了,裕嫔不需要太过拘谨。”如此说着,凌若随裕嫔一道至正厅坐下,待宫人奉上茶后,她轻笑道:“话说来了圆明园后,本宫还没来过裕嫔这里。恰好刚才弘历跟本宫说,下午来寻五阿哥一道练习冰嬉的时候,五阿哥正好不在。眼见离冰嬉还有几天光景,怕落了一天后,时间会来不及,所以本宫便与他一道过来了,还望裕嫔莫怪本宫唐突。”
“娘娘千万
不要这么说,臣妾也想请娘娘过来坐坐,又怕耽误了娘娘的正事,这才一直不敢说出口。”这般说着,耿氏脸上浮起一丝怪异之色,转而对弘昼道:“弘昼,额娘记得你今日一下午都没出去后,怎么四阿哥来找你时会不在?”
弘昼将脸转向一转,硬梆梆地道:“不在就是不在。”
“弘昼!”耿氏沉下脸喝斥道:“熹妃娘娘面前不许放肆,好好回话。”
弘昼闷声不语的样子令耿氏越发生气,待要再喝斥,凌若已是道:“看样子五阿哥与弘历有些误会,不若让他们俩兄弟自己去外头说。”
“也好。”耿氏刚答应一声,弘昼便扭头往外走,连个礼都没行,倒是弘历在分别朝他们两人行礼告退后方才离开,令她得越发不好意思,红着脸嗫嗫道:“都怪臣妾没有,不曾教好弘昼。”
“裕嫔不要这么说,本宫是看着弘昼长大的,他不是无礼之人,想来这一次是心中有气,所以才无礼了一些,不碍事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凌若的话令耿氏稍稍心安,然还是瞅着外面道:“弘昼这孩子说话经常不计后果,很可能会惹四阿哥生气,要不……臣
妾还是去外头看着吧。”
“不必了,生气也好怎样也好,那都是孩子之间的事,咱们做额娘就不要去掺和了,而且弘历这孩子,在有些事上看得还不及弘昼清楚,让弘昼说给他听听也好。”
耿氏不明白凌若的意思,却也不好再多问,只陪了凌若絮絮地说着家常,至于弘历在奔出去后,见到弘昼一言不发地在青砖地上滑着冰鞋,连着叫了好几声弘昼都没有答应,无奈之下上次抓住他胳膊道:“五弟,到底怎么了,咱们兄弟不是一直好端端的吗?这几天一直对我冷冷淡淡,我来找你也避而不见。”
弘昼甩了几次都没有甩开胳膊上的手,不由得怒道:“什么原因你心里清楚,兄弟?哼,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
弘历被他说的一头雾水,“我到底做了什么,被你说的好像十恶不赦一样。”见弘昼抿着嘴不说话,他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气道:“弘昼,你给我把话说明白!”
弘昼憋了几天的气正难受得紧,见弘历一再追问,终于忍不住道:“好,你要我说是吗?那我就说给你听!那天除夕夜宴上,你明明接得了行酒令,为什么故意不接
下去,故意要让二哥赢;还有那首宝塔诗,皇阿玛都说你赢了让你点烟花,你做什么还要拖二哥一起。你明知道二哥看我们不顺眼,有意要让我们出丑,还非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冷屁股,你……你没骨气!我没你这样的四哥。”弘昼气极之下,什么样的话都说出口了。
弘历愣愣地站在那里,抓着弘昼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开来,弘昼趁机甩开他,用力一蹬冰鞋在青石砖上用力地滑着,借着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