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刘氏询问,凌若已经盯着她潮红的脸颊道:“谦贵人如今还是觉得浑身燥热难安吗?”
一说到这个,刘氏便心烦意乱,勉强一笑道:“是,臣妾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总之一日比一日热,有时候觉得浑身都像要烧起来一样,何太医至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让臣妾饮食清淡一些。”
那拉氏在旁边听了,露出怜惜之色,“唉,真是可怜了谦贵人。”
“何太医解释不了的事,本宫或许可以为谦贵人解释一二。”凌若的话令刘氏精神一振,赶紧道:“还请娘娘指点迷津。”
刘氏被此事已经困拢了许久,每一日每一刻都在受煎熬,而龙胎又渐现不稳之像,若非她本身是意志坚定之人,早已六神无主了
凌若点点头,对刘氏道:“不知谦贵人平常服用的参汤是何人在经手?”
刘氏目光一转落在海棠身上,后者连忙上前道:“回熹妃娘娘的话,是奴婢。”
就在海棠回话的时候,凌若已经让开了身子,令她身后那一地混着红参的碎瓷片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海棠初时不明白这是何意,但在看到其中一片瓷片上黄鹂鸣柳
的图案时,顿时醒悟了过来,惊声道:“啊,这是贵人用的炖盅,怎么碎了,而且……而且为何有这许多的红参?”
“红参是从炖盅里摔出来的,这一点本宫的奴才还有安公公都可以做证。”凌若话音刚落,安禄忙不迭地接上去道:“皇后娘娘与贵人明鉴,这炖盅本是空的放在柜子里,后来熹妃娘娘身边的小郑子不小心摔破了炖盅,发现里面竟然有许多红参。”
那拉氏闻言惊呼一声,愕然道:“这话让本宫好生不明白,既然炖盅是空的,那红参又从何而来?”
瓜尔佳氏在一旁道:“因为炖盅是中空的,红参就在夹层中,若非这次凑巧打破,只怕谦贵人腹中的龙胎就危险了。”
刘氏脸色难看不已,何太医当时一度怀疑她服用了红参,但在检查所有东西后,并未发现问题,想不到问题竟然是出在炖盅当中。
未等她说什么,凌若已经冷然道:“海棠,你可知罪?”
海棠惊恐地看着凌若,“扑通”一声跪下,使劲摆手道:“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本宫已经听安公公说了,谦贵人的参汤一直是你在炖煮
,炖盅也向来由你保管,除了你还有谁。”事情到了这一步,凌若还有一点没想明白,温如倾是如何让海棠心甘情愿地用这只有问题的炖盅,想要解开这个疑惑,只有从海棠身上着手了,逼她将实情说出来。
“奴婢真的没有。”海棠急得直掉泪,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炖盅有问题,之前根本丝毫不知。
那厢,刘氏已是气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长明轩中,除了金姑,她最相信的便是海棠,万没想到,到最后一切竟然是海棠在背后捣鬼,要害她的孩子。
凌若摇头道:“海棠,事实俱在,你再抵赖也无用,还是从实招来吧。”
“奴婢……”海棠根本没做过,让她怎么招,六神无主的海棠一把攥住刘氏的衣角,哀声道:“主子,您相信奴婢,您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么可能会背叛你。”
刘氏本就已经气极,再看到她那张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巴掌甩在海棠脸上,怒骂道:“若不是你还能谁,海棠,你将我害得好苦啊!”
金姑同样是气愤不已,喝道:“海棠,若你还有一丝良知,就赶紧将主使你的人说出来。”
海棠心里是说不出的委屈,她一边哭一边道:“没有人主使奴婢,奴婢也不曾害过主子。炖盅的事……”她刚要说炖盅的事不关她的事,忽地想起一件事来,急急道:“奴婢记起来了,这个炖盅是惠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给的,奴婢还记得她的名字,叫芳巧。”
这般说着,她赶紧将那夜发生的事合盘托出,而安禄也证实了她说的话都是事实,并无虚假。
说到最后,海棠更是激动地道:“奴婢知道了,芳巧根本就是故意打碎主子的炖盅,然后将这个有问题的炖盅赔给奴婢。”
凌若瞳孔微缩,与瓜尔佳氏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皆想不到事情扯到了温如言身上,若没料错,这应该是温如倾事先设下的圈套,好将祸水东引,让温如言背下这个黑锅,而她自己则坐收渔滃之利。
刘氏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有些头晕,扶着有些发酸地腰对海棠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海棠缩着脖子声如蚊呐地道:“奴婢怕主子责怪,所以没敢与主子说。”不等刘氏说话,她赶紧抱了刘氏的腿道:“若奴婢知道会害主子,就
算给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隐瞒啊。”
那厢,那拉氏抚着裙间栩栩如生的绣花漫然道:“这件事越扯越广了,看样子得请惠妃过来了。”
她话音刚落,从意便急急从外头奔了进来,顾不得那拉氏在场,跑到瓜尔佳氏耳边一阵低语,瓜尔佳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低声道:“确信吗?”
从意肯定地点点头,“千真万确,太医都已经过去了,听说情况很不好。”
凌若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