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穆禄氏就着如柳的搀扶欠身施礼,虚弱地道:“臣妾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看到她这个样子,戴佳氏颇为惊讶地道:“看来慧贵人病得当真不轻,快起来吧。本宫听说你病了多日一直不见好,所以特来看看。”
舒穆禄氏坐下后一脸感激地道:“多谢娘娘垂怜,都怪臣妾这身子不争气,明明有太医照拂,又多番用药,却始终不见好转,反而还越来越严重。”
戴佳氏微一点头,又打量着她道:“瞧瞧你这脸色,白得跟张纸一样,一点神色都没有,真是可怜,若是皇上见了,都该认不出慧贵人了,以前皇上可是常赞慧贵人一双眼明亮如星晨;过也亏得皇上一直没来,否则可是该失望了,慧贵人你说是吗?”
舒穆禄氏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听到她这话更白了几分,勉力一笑道:“娘娘说的是,臣妾病中陋颜,实不宜面见皇上。”
戴佳氏抿唇微笑,她自然不是真的怜惜舒穆禄氏,昔日舒穆禄氏投靠皇后,在夜宴上一舞得宠得封贵人,之后更常得胤禛召幸。这所有的一切都令她这个早在王府中时就已经失宠的娘娘
嫉妒,尤其是胤禛明明来了景仁宫,却连看她一眼也不曾的时候,更是伤心不已。
还有绘秋,来了她身边侍候后,说以前侍候舒穆禄氏时,常听到舒穆禄氏在背后非议她,说她既无子嗣又无恩宠,凭甚居着嫔位。
她能在胤禛登基时得封嫔位,是因为二十几年来一直战战兢兢,克守本份,一个刚得宠几天的小丫头,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妄议她的位份,简直就是找死。之前有胤禛宠着,她就算再不高兴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可现在,呵,病了这么久,皇上怎么着也该知道了,可一直都没来看过一眼,可见皇上如今心里早没了她,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绘秋在一旁道:“想当初慧贵人得宠的时候,这水意轩可是门庭若市,再看看现在,唉,不说门可罗雀,却也差不多了,不过倒是适合慧贵人养病。”
如柳最讨厌的人就是绘秋,如今听得她这么说,顿时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讽刺我家主子吗?”
绘秋皮笑肉不笑地道:“奴婢怎敢,奴婢不过是说实话罢了,慧贵人你说是吗?”面对她的多嘴,戴佳氏并
未阻止,由着她说下去。
如柳接过话道:“不管怎样,也论不到你来指指点点,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绘秋被她毫不留情的话说得脸上一燥,待要说话,戴佳氏已然盯着如柳道:“你说绘秋是个奴才,那你呢,你就不是奴才吗?”
面对戴佳氏,如柳不敢放肆,忙垂首道:“奴婢并非这个意思,请娘娘明鉴。”
戴佳氏冷哼一声,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她,“小小一个宫女竟然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慧贵人,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宫人吗?”
“娘娘息怒。”舒穆禄氏忙强撑着站起身来,“都怪臣妾不好,没有教好如柳,让她不知进退地冒犯了娘娘与您的宫人。”说罢,她朝如柳道:“还不赶紧向成嫔娘娘请罪。”
如柳还没有说话,戴佳氏已经抬手阻止,神色冷淡地道:“免了,言不由衷的请罪,本宫受不起。”
绘秋眼珠子转了一下,凑到戴佳氏耳边道:“主子,您可是这景仁宫的主位娘娘,凡这宫里的人犯了错,不论贵人还是奴才,都该由您教训一番才是。”
戴佳氏徐徐点头,舒穆禄氏看着不
对,待要说话,眼角余光忽地瞥见外头一丝明黄,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就着如柳的手道:“娘娘,如柳虽有错,但绘秋又何尝没有,您若只责她一人,请恕臣妾不服。”
戴佳氏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声音亦冷厉了几分,“慧贵人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本宫教人不善吗?”
“娘娘既已经知道又何必臣妾再说。”舒穆禄氏的强硬态度出乎戴佳氏的意料之外,就是如柳也一脸惊讶,她印象中的主子,不该这么鲁莽才是,如今形势明显是成嫔居上,与她硬碰硬,只能是自己吃亏。
戴佳氏气极反笑,指了她道:“好啊!慧贵人真是好本事,自己宫人犯了错不说,还反过来指称本宫的不是。看样子,你真是没将本宫放在眼里。”
绘秋巴不得戴佳氏好好责罚舒穆禄氏一顿,以报她以前在舒穆禄氏身上受的气,凑上来道:“娘娘,奴婢早说过慧贵人清高自傲,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其余的人都不放在眼中,如今您可是看清她真面目了吧。”
“再没有比这一刻看得更清了。”有绘秋在一旁加油添火,戴佳氏心头的怒火越发旺盛,
“看来本宫今日得好好教教慧贵人什么叫上下尊卑,什么叫分寸。来人!”随着她的话,两个随她一道过来的太监立时站了出来,躬身等待戴佳氏吩咐。
戴佳氏指着如柳道:“这个小丫头冒犯本宫,着掌嘴五十,至于慧贵人,她身为主子,却不辩是非,只知一味包庇宫人,着去外头跪着,将宫规从头到尾念一遍,不念不准起来。”
如柳一听顿时急了,仰头道:“娘娘,错是奴婢犯的,与主子无关,她现在病体虚弱,如何受得了这样的罚,若娘娘真的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