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忙站起来拉了温如倾的手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就别再说那么见外的话,再说我之前也冤枉了你,想到差点害你进冷宫,我便坐立不安。亏得那飘香还有几分人性,将实情说了出来,没有坐视你受冤。”
温如倾抬起头,睁着晶亮的眼睛道:“这么说来,刘姐姐就是不怪我了?”
“我本来就没怪你,再说……”她笑望着温如言道:“我收了惠妃娘娘那么厚重的礼,就算真有什么,也都没了。”这一句话引得几人都笑了起来,同样也无形中化解了原本的尴尬气氛。
这个时候,宫人端了茶上来,而奉到刘氏面前的却是一碗黄褐色的药,“主子,安胎药煎好了,可以喝了呢。”
刘氏皱眉接过药,颇为无奈地道:“天天喝这苦药,再好的胃口都要倒了。”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将药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宫里煎好的药,都是用细纱布滤过三次的,所以不会有任何残渣存在。
坐着又说了一席话后,见刘氏有些犯困,温如言道:“好了,叨扰谦贵人这么久,本宫也该回去了,谦贵人好好养胎,多
加休息,太后可还等着抱小阿哥呢!”
刘氏面带感激地道:“谢娘娘关心,臣妾一定会小心的。”
“刘姐姐,我改日再来看你。”在这样的话语中,温如倾随温如言离开了长明轩,在她们身后,是刘氏渐渐冷下来的目光。
金姑在刘氏身后小声道:“主子,奴婢看她们过来不像是看您这么简单,倒像是有些在试您的态度,尤其是温贵人。”
刘氏转过身来,冷笑道:“她当然要试,不然怎么睡得安稳呢。飘香?哼,区区一个宫人若无人指使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分明是受温氏指使,临到头出了事则一骨脑儿将事情推到飘香身上,让她做了替死鬼。”
金姑点点头,又道:“那惠妃呢,您瞧她掺与到这件事中了没有?”
“这个我一下子倒是有些摸不准,不过她是温氏的姐姐,始终脱不了干系。”这般说了一句,她郑重地道:“总之你让底下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别疏忽了任何一处,只要熬过这十个月,我重重有赏。”
金姑斩钉截铁地道:“主子放心吧,奴婢一定会让他们盯牢,哪个要敢松懈了半分
,奴婢打断他的腿。”
刘氏默然许久方沉沉道:“金姑,我现在身边唯一能相信的便只有你了,你千万要替我盯牢……”抬手放在腹部,感觉着腹中那块真实存在的肉,一字一句道:“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金姑晓得这个孩子就是刘氏以后最大的保障,当下毫不犹豫地道:“是,奴婢哪怕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一定护主子与小阿哥周全。就像以前在府里护主子时一样。”
刘氏默默点头,放在腹部的手始终不曾松开……
刘氏因为妊娠反应之故,经常整天都难以吃下什么东西,为了补充元气确实腹中胎儿的营养,每日都会定时服用一盏燕窝与一盅参汤。
这夜,海棠与平日一样,取了一株内务府刚送来的新鲜野白参与炖盅拿去御膳房,太医说过,刘氏怀孕之后,身子略有些燥热,而白参既可补身又可降火,最适合刘氏不过。之前新鲜白参没上贡之时,胤禛命内务府将剩余库存白参全送到长明轩来,供刘氏使用。
咸福宫虽有小厨房,但那是为瓜尔佳氏准备的,刘氏始终只是一个贵人,没有资格使
用,所以她平常的膳食都是御膳房送来的,要做什么东西,也拿去御膳房,那边专门给刘氏留了一个炖煮的炉火位置。
“海棠姑娘来了。”御膳房的几个小太监对海棠很是熟悉,她刚一进来便笑着打招呼,海棠点点头,环视了一眼,见各炉子上都有宫人守着,连她平日里惯用的那个也被人占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走到其中一个小太监身前道:“你们安总管呢。”
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海棠姑娘找咱家啊?”
海棠回头一看,正是御膳房的总管太监安禄,一张圆脸上满是笑容,不过海棠可没什么笑意,冷着脸道:“安公公,我家主子如今可是怀着龙胎,一日不服参汤龙胎便会有所不安。”
安禄笑得两只眼睛成了一条缝,“这事咱家当然知道,谦贵人身子是眼下宫里首要的要紧事。”
“既然都知道,为何这要占着别人霸占炉子,你是存心想让我家主子喝上不参汤,从而使得龙胎不稳吗?”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那一溜排守在炉子前或煎药或炖补品都听到了她的话,各自脸色均有
些不太好看,只是碍着她是谦贵人的人,而谦贵人如今又正当宠,敢怒不敢言。
见海棠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下来,安禄忙不迭地道:“海棠姑娘你可真是冤枉死咱家了,咱家要是有这个心思,就让天打雷劈。实在是一直没见你过来,以为谦贵人今日不服参汤,而慧贵人的宫人又……”他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雨姗,小声道:“慧贵人有些受寒,太医开了两种药,得分开煎服,这才不得已把那个位置暂时让她用用。”
海棠轻哼一声道:“那现在你说怎么办吧,主子不能晚睡,顶多再一个时辰,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