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飘香带下去吧。”这一次再没有任何悬念,面若死灰的飘香被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拖了下去,而从今以后,凌若也再没有见过这个名叫飘香的宫女,她彻底消失在红墙黄瓦的深宫中,连尸骨去了哪里都没有人知道,又或者说,是没人在意。
在飘香被带去后,那拉氏命人扶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温如倾,温言道:“你也别太过伤心了,一切都是飘香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温如倾稍稍止了泣意,含泪道:“臣妾知道,可飘香始终是为了臣妾才这么做的,臣妾一想起来心里便跟有针在刺一样。”
“唉,看开一些吧。”这般安慰了一句,那拉氏目光一转落在凌若紧繃的脸上,“熹妃,既然已经证明温贵人是被冤枉的,那么她的位份是否也该恢复呢?”
凌若攥紧了双手,语气僵硬地道:“一切听凭娘娘吩咐就是。臣妾宫中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那拉氏微一颔首,在凌若走远后,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而另一边,温如倾亦郑重拜倒,满怀感激地道:“皇后娘娘救命之恩,臣妾必将一世感怀,永不敢忘。”
那拉氏抬手道:“你既忠心于本宫,本宫自不会
袖手旁观,不过此次,你可真是大意了,若非你在承乾宫外头大喊大叫,经宫人的嘴传到本宫耳中,本宫还不晓得这片刻之间,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温如倾恭谨地道:“娘娘教训得是,臣妾往后一定小心谨慎,不让熹妃再有可趁之机。”
那拉氏目光一转,漫然道:“怎么,你觉得是熹妃在背后捣鬼?”
“臣妾不敢断定,但此事之中,除了刘氏之外,便只有熹妃有能力与机会动这个手机,再加上她刚才又一直咬着臣妾不放,让臣妾觉得她才是最可疑的那个人。”温如倾眸中冷意森然。
“好了,不管是不是她,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总之你可以安然无事,继续做你的温贵人才是最要紧的。”
听到这话,温如倾忙再次垂首,“臣妾可以安然无事,全赖娘娘妙计,娘娘大恩大德,实在让臣妾无以为报。”
适才,她刚被关进冷宫不久,便有坤宁宫的宫人来冷宫宣那拉氏旨意,着她前往坤宁宫。到了之后,那拉氏听完她的叙述后,告诉她说想要脱身,就必需要找一个人顶下谋害皇嗣的罪名,而曾经送玉观音去刘氏那里的飘香无疑是最合适人选。
飘香自是不愿
去送死的,可是皇后紧紧捏住她家人的安危,逼她就范,并且许诺只要她肯顶下这桩罪名,就保她家人日后衣食无忧。相反,她若不许,不止她要死,她家人也同样要死,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活下来。万般无奈之下,飘香只能答应,以自己一条贱命,保家人一世衣食无忧;在深宫之中,生存在最底层的宫人从来就是由不得自己的。
“不过有件事本宫颇为不明白,听说惠妃是与你一道去的,怎得由着你被熹妃作践?”
那拉氏不提这个事尚好,一提起来,温如倾顿时满腹怒火,咬牙道:“臣妾真不知道惠妃怎会如此胆小怕事,除了提了句锦盒之外,余下便一个字都不敢吭声,亏得臣妾当时还将她拉上,简直就是半点用都没有。”
那拉氏点点头道:“熹妃如今赏着后宫大权,惠妃怕她也是难免的,你是没瞧见昨日,熹妃在本宫咄咄逼人,迫着本宫将三福和翡翠交出去的样子。唉,本宫一样是受了她不少委屈,今日借着你的事才算扳回稍许,不过还是让她占了上风。”
此事温如倾也听说了,不无担心地道:“熹妃眼下就如此专横跋扈,以后只得更加目中无人,娘娘您
可得想个办法治治她,不能再由着她作威作福下去了。”
那拉氏轻瞥了她一眼,听出温如倾是想让自己去对付钮祜禄氏,当下故作为难地道:“本宫何尝不知,只是皇上如今宠信于她,本宫又有伤在身,不便过多插手后宫的事。不过本宫倒有一个提议,就看温贵人舍不舍得。”
温如倾奇怪地道:“恕臣妾愚钝,不明白娘娘之意。”
“其实只要找准了办法,想对付谁都不成问题,包括钮祜禄氏。”在一缕讳莫如深的笑意间道:“既然钮祜禄氏说你谋害谦贵人的龙胎,你何不就真谋害一回呢。”
温如倾骤然色变,正要问那拉氏这是何意,忽地回过味来,迟疑着道:“娘娘是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拉氏绽然一笑,犹如花叶盛开,于重重笑意间道:“温贵人真是聪慧,一点就通,怪不得那么得皇上喜欢,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不等温如倾问话,她又道:“虽然本宫不愿承认,但熹妃无疑是一个聪明人,想让她入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温贵人不如再猜猜,谁来做这个诱饵为好?”
温如倾慢慢自惊诧中回过味来,最后更是露出与那拉氏同样的笑容
,“娘娘是说惠妃?”
那拉氏缓缓点头,“不错,她身为亲姐姐,却在你被熹妃羞辱的时候,袖手旁观,你难道不恨她,不想报仇吗?”
温如倾低头不语,一直以来她对温如言这个所谓的姐姐根本没有丝毫姐妹情,之所以刻意靠拢,无非是想借助温如言的身份在宫里达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