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拍拍手站起身来,“刘氏不是寻常人,论心机,她可与温如倾媲美,这样的人若是一发现什么事就大喊大叫,吵得阖宫不得安宁,那才叫奇怪。”
水秀不甚明白,好奇地道:“那应该怎样才对?”
“在不动声色间铲除对手,才是刘氏的作风,看着吧,若本宫所料不差,皇上今日过去便会有事了。”说到这里,凌若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要她已经发现玉观音身上的麝香。”
水秀不无忧心地道:“她会不会疑到主子身上,当时主子可是当着她的面碰触到玉观音。“
“放心吧。”凌若笑一笑道:“本宫当时除了掌心抹着麝香之外,余下地方刻意抹了其他香粉用来掩盖,所以当本宫将手从刘氏面前掠过时,她闻到的只能是香粉而非麝香的气味。”
正说话间,杨海进来道:“主子,三福醒了,他想要见您。”
凌若微一点头,随杨海往三福所住的屋子中走去,进到里面,看到小郑子正扶着三福喝药,看到凌若进来,三福推开药碗,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行礼。
凌若就着杨海端上来的椅子坐下后安抚道:“好生躺
着吧,太医说了,你伤得很严重,不止皮肉,筋骨都有损伤,乱动对你的伤势恢复可不好。”
三福依言趴好后道:“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铭记于心,往后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娘娘,然后一齐对付皇后。”提及那拉氏,三福眼里闪烁着深切的恨意。
“行了,别老将对付皇后的话挂在嘴里,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相信不用本宫再教你。至于翡翠的后事本宫已经交待内务府带到宫外去厚葬了,你不需担心,等将来清明、忌日,你尽可出宫去拜忌,也不枉你们之间的情意。”不等三福说话,凌若又道:“不过有一件事本宫要告诉你,你虽然挺过了五十杖,但其中一条腿受伤严重,哪怕好了,对以后走路也会有影响,你要有心理准备。”
三福的神色只是黯了一下便恢复如常,坦然道:“能从皇后手底下将这条命捡回来,奴才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再要求更多。再说不过是走路有影响,又不是不能走,主子不必担心。”
“你能够想通就好。”这般说了一句,凌若又道:“对了,你说要见本宫,所为何事?”
三福在将最后一口药喝完
后道:“主子知道皇后做过的许多事,但有一件,想必主子到如今还被蒙在鼓中。”
他这话顿时将凌若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哦,是什么?
“主子可记得您出宫那段时间曾被人追杀?”随着三福这句话,凌若神色骤然严肃了起来,她曾被人追杀的事,三福也许可能从那拉氏那里听说,但绝不会刻意说出来,其中必然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所以她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三福说下去。
三福肃声道:“您与皇上是否都以为追杀您的人是年氏所派?”
水秀插嘴道:“难道不是吗?”
三福一言不发地盯着凌若,后者低头想了一会儿沉声道:“你既已是本宫的人,本宫也无需瞒你。不错,本宫被人追杀后,皇上曾派隆大人清点过全国各地的军备库,发现杭州军备库短缺了三十余套军服,而年羹尧曾任过杭州将军,只有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军备库中拿走军服。另外,之后查到的线索,也全部证实是年氏派人所为。”
“主子错了,年羹尧确实可以从军备库中拿走军服,但能拿走军服的绝不止他一个。”三福这话,令凌若神色
一变,意识到有些事似乎是自己想错,“你是说,此事不是年氏派人所为?”
三福点头道:“不错,与年氏根本毫无关系,一切都是皇后主使人所为,而追杀主子的,正是英格大人豢养的死士,是皇后故意要栽赃陷害年氏,好让您与年氏斗个你死我活,她则坐收渔人之利。”
凌若神色连变,她知道三福不会骗自己,也没有理由骗自己,但一直认定的事突然被弄了个天翻地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好一会儿她才问道:“那些军服她是怎么得来的?”
三福接下来的话,解开了凌若心里唯一一个疑问,“是负责看守杭州军备库的小吏,至于用什么法子,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只知这些事都是皇后交待英格大人做的。”
屋中,静寂无声,好一会儿,凌若才缓缓吐出两个恨意昭昭的字来,“皇后!”
在她之后,三福亦道:“奴才与主子说这些,不是想让主子此刻去找皇后报仇,也不是要替年氏澄清什么,而是要主子知道,谁才是真正害您的人。奴才会一心一意辅佐主子,讨还皇后欠您的一切。”
他没有说什么去胤禛面前指证那
拉氏的话,因为他晓得自己人微言轻,单凭他一面之词,又如何扳得倒堂堂一朝之后。
“本宫明白。”凌若长身而起,于摇曳的橘红色灯烛下,露出一个冰冷而突兀的笑容,“而你也要尽快好起来,将来陪本宫一道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再说胤禛那边,到了长明轩后,等了一会儿方见刘氏迎出来,着一袭鹅黄撒花旗装屈膝行礼,“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