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定一定神,他记性不差,根据着前后几页的记录联系,将被撕去的几页纸一一眷抄在白纸上,然在写到某一行时,手却??然停了下来,好一会儿才重新动笔,郑重写下“二月初二,马远辰太医取乌头二两”的字样。
看着这一行字,刘虎瞳孔微缩,他与赵方皆是想到了一块儿,其余记录均没什么问题,唯独这一条记录,可能波及到二阿哥中毒的事,难道这才是撕纸的目的所在?
“那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在咱家眼皮子底下耍花样!”赵方突然神色气愤地骂了一句,小成子无疑是最可疑的,若撕纸的是他,那么偷蛇毒的也可能是他,却不晓得他到底是受何人主使。
“公公,依我看,这件事必须得上禀天听才行,否则一旦上头查下来,发现册子被撕,怕是要怪到公公头上。”刘虎如是说道。
赵方心烦意乱地挥挥手,“咱家省得,待明日天亮后就去奏禀皇上,至于小成子那头,咱家也会留心。唉,最近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层出不穷,也不晓得是为什么。”
这一夜,似乎特别漫长,一重接重的黑暗连绵不绝,似乎永远望不到尽头……
刘虎回到承乾宫,却见弘历仍等在原
处,当即将事情一一说了,并嘱他不必太担心,册子被撕固然是毁了可能的证据,但相应的疑点也更加明显,相信呈到皇上跟前,他必然会发现当中蹊跷,到时只要循着这条线一直追查下去,定能证明熹妃的清白。
弘历这才离去,然不过片刻就又折回,这一次却是让刘虎设法去太医院打听一下具名奏保马远辰入宫为太医的人是谁。
刘虎仔细记下,待得第二日天亮换班后便去了太医院,柳太医正在那里翻阅医书,看他进来也没在意,直至刘虎绕着圈子问起马远辰的具保人时,方才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倒是怪了,这一上午已经有两个人来问此事了。”
刘虎一怔,下意识地问道:“敢问柳太医,还有一人是谁?”
柳太医合起医书回答道:“是皇上跟前的苏公公。”
听得这话,刘虎顿时明白了过来,定是赵方将此事回禀了皇上,皇上疑心马远辰便遣苏培盛来询问。
“柳太医,那这具保人究竟是……”刘虎小心地问着。
柳太医目光一闪,道:“是邓太医,马太医是邓太医在宫外收的弟子,跟着学医已经有七八年,今年邓太医见他医术有成,便荐入太医院。”
当
柳太医的话几经周转落在凌若耳中时,一直困惑她的疑问终于得以解开,既有这层关系在,那么马太医必然是受邓太医指使而去御药房要乌头,而邓太医就可以利用这乌头与偷窃得来的蛇毒制成害弘时的毒药。
“主子,如此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你没有毒害二阿哥?”水月眉梢间有着这几日少见的喜悦。
凌若低头苦笑,看着被勾起在指尖的丝线道:“哪有这么容易,这些不过是片面的猜测罢了,顶多是可能,根本算不得证据。”年氏怕被人发现证据,一早就将能毁的都给毁了,连那一行关于取用乌头的记录都不肯留下。
水月一听,不由得大失所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做的事岂非都成了无用之功。
“话也不能这说。”水秀接了话道:“至少,咱们怀疑的那些事皇上也怀疑了,并且派苏公公在查,还有那个小成子,相信皇上一定可以证明主子的清白无辜。”
“希望这一天早些到来,整日被关在里头,总觉得心慌难安,还有莫儿那边也不晓得怎么样了。”一说起这个来,水月便坐立难安,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莫儿的消息了,真怕慎刑司那些人心狠手辣,莫儿的性
命会难以保住。
说了半晌的话,凌若无意间看到安儿在外头与杨海说话,两人不时皱着眉头,逐扬声道:“怎么了?”
见凌若问起,安儿只得进来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在茶房外发现一只死猫,身上都烂了,正想让杨公公帮忙去埋掉它,以免惊到主子。”
死猫……
凌若心中一动,忙道:“快带本宫去瞧瞧,另外你们去把南秋叫来。”
安儿虽不知一只死猫有什么好看的,却也不敢多问,带着凌若一路来到茶房外,果见地上有一只死相狰狞的猫,承乾宫是从不养猫的,想是从其他地方跳进来的,猫嘴边的毛发血迹斑斑,在其身旁还有一滩发黑的血迹。
等了一会儿功夫,南秋到了,这两夜她没一刻睡得好过,双眼红得像兔子一般,行了个礼道:“主子,您寻奴婢?”
“本宫记得你说过,当时泡好的第一杯茶倒掉了是吗?”
“是,奴婢记得当时还泼到了一只猫身上。”说到这里,她瞅了一眼地上的死猫道:“倒有些像这只,难道……”
凌若微一点头,在她惊异的神色间,抬手自安儿发间拔下一根银簪子,用力插在已经发硬的猫尸身上,再拔出时,刚才没入猫
尸的簪身已经发黑,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
“应该是这只猫在舔身上被你泼到的水迹时中了毒,其死状与二阿哥毒发时很像。”将簪子还给安儿,却看到这丫头把手缩在身后说什么也不肯接簪子,凌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