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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毛氏兄弟跟了她十几年,在外头替她奔波打理六合斋,从未有半句怨言,这二人虽不在身边侍候,然在凌若心中却与水秀等人无异。更不需要说阿意是从她身边出去的,当初她答应过张成一定会好好照顾阿意,如今却是出了这种事,真是始料未及。
“张成那边知道了吗?”张成是阿意的亲哥哥,阿意如何要找人商量,张成无疑是除自己之外的第一个人选,如今张成已经步步高升,成了一方知府。
“阿意已经送信去告诉张大人了,只是张大人根基不在京城,有心无力,倒是劝过阿意与傅从之随他去云南,可是阿意他们放不下毛氏兄弟他们,不愿在最艰难的时候离去,所以没有答应张大人。”水秀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这话听得凌若又是一阵冷笑,“好啊,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本宫犹如眼盲耳聋之人,被你们蒙在鼓中不自知。”
两人低头盯着自己脚尖不敢答话,好一会儿才听得凌若吩咐道:“本宫不便出宫相见,明日,你们去怡亲王府传本宫懿旨命墨玉入宫相见,让阿意做为她的侍女一道入宫
。”
阿意与毛氏兄弟均是平民百姓,不论凌若出宫或者让他们入宫都是不太妥当的,容易落人口舌,尤其毛氏兄弟还是男子,所以凌若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让墨玉带阿意入宫,墨玉身为怡亲王侧福晋,入宫请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不会引任何人注意。
另外,凌若心中还有另一层想法,自己刚离开宫中,六合斋的生意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即便关门结业之后仍不得安宁,这究竟是巧命还是另有人在背后安排?
这一夜在风雨交加中过去,翌日天照常亮起,不过依旧在淅沥沥的下着雨,但是比夜里是小了许多,连风也停了。
莫儿不记得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记得昨夜下了一场很大很冷的雨,自己跪在雨中,一度以为会这么死去。
醒来时头疼得利害,并且发现自己身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屋中陈设很简单也很干净,里外两间,用一张天青色的薄帘子隔开,如今帘子用铜勾简单的束起,安静垂落在梁柱边。
莫儿努力地想要撑起身子,无奈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劲,尤其是双手双脚,不晓得是刚醒的缘故还是怎么着,一阵阵发麻,连
弯一下手指都困难。
在这样的惶恐中,有人走了进来,正是四喜,他看到莫儿睁开了眼,微微一笑道:“哟,醒了啊,可倒是早,原以为你还要再昏迷一天呢。”
四喜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碗放到桌上,对着烫红的手指吹了几下道:“既是醒了,就赶紧把姜茶喝了,等下凉了效果可是不好。”
莫儿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来,昨夜自己最后一个看到的人似乎就是他,“是喜公公救了我?”
四喜笑而不答,扶着浑身无力的莫儿半坐在床头,又拿弹花软垫让她靠在身后,“谁救得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自己要爱惜自己。记着,命,是你的,而且就这么一条,万一没了可是再后悔都找不回来的。”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熹妃会这么狠心绝情,一点情份也不念。”莫儿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她可以想见,这一回若不是四喜搭救,自己这条小命当真要交待在那里了。
“唉,你也别怪熹妃娘娘,她……”四喜原想说是熹妃拜托自己救的她,想着水秀的话,终是没说出口,而且莫儿明显也不愿听,“公公的救命之恩,莫儿铭记于心
,将来一定设法报答。”
被她这么一打断,四喜也不知说什么了,只得道:“报不报答的不要紧,你自己好生珍惜性命才要紧。其实在哪里当差都是一样的,你又何必非要回承乾宫呢,为难自己也为难熹妃娘娘。”
莫儿有苦难言,又不能告诉四喜说是年贵妃逼她这么做的,然一说起凌若依然是满肚子怨气,“她能有什么为难的,无非就是嫌我碍她的眼罢了,在她心中,估计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话不能这么说。”四喜看莫儿在那里钻牛角尖,有心劝她几句,理了理思绪道:“人者,贵在自知,更贵在不勉强他人,熹妃娘娘不收你自有她自己的理由,身在宫中,掣肘许多啊。行了,先别想这些,把姜茶喝了,至于药,正煎着呢,等煎好了就给你送过来,这两日你暂时先在我这里住着,等病好了再说。”昨夜那场大雨,令莫儿着了凉,头疼、乏力,还有鼻子亦塞得难受。
“多谢喜公公,倒是要麻烦您了。”莫儿满心感激地说着,年贵妃虽然也救了她,其根本却是为了利用,与四喜纯粹是因为同情而搭救她截然不同。
“行了,咱家不
是天天在寻善事做,不过既然给咱家遇到了,自无袖手旁观之理。”四喜将滚烫的姜茶递给莫儿。
莫儿想要伸手去拿,才想起手脚不听使劲,顿时担心不已地道:“喜公公,我手脚都动不了,是不是昨夜淋雨伤了手脚?”
她这话听得四喜扑哧笑道:“咱家只听说淋雨会受凉受风寒的,没听说过还会伤手脚的,没事,就是着凉手脚无力再加上寒气入体而已,歇几天就没事。”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