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声的叹息声中,凌若重新将戒指放回到伊兰掌心,淡淡道:“你既喜欢,这戒指就送给你吧。我说过,只要你喜欢,姐姐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拿去,因为你是与我流着相同血脉的亲妹妹。”
“姐姐!”只凭这一句话,伊兰便晓得凌若原谅了自己,虽是计,但还是有所感动,踮起脚尖抱着凌若的肩膀含泪道:“谢谢姐姐。”
伊兰终于放心,不论凌若想要将她嫁给何人,都要等明年选秀之后,她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打算筹谋。
雍王府,还有俊美无铸的胤禛,她都志在必得,此生绝不退让半步!
在送伊兰离去后,凌若回到正堂,瓜尔佳氏正坐在里面徐徐剥着紫红色的葡萄,见凌若进来,她微微一笑,将剥尽了皮的葡萄递给她道:“我刚才尝了一个,很甜呢,而且又无核!”
凌若接过咬了一口,真的很甜,可是再甜的东西如今吃在嘴里都是索然无味了,如同嚼蜡。
瓜尔佳氏将她那副样子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道:“既然放不下,何必还要原谅,不论她说得再好听,都掩盖不了曾经害你的事实。”
昨夜的事闹得那般大,她虽没
过去,却也被惊动了,是以一早就过来问凌若情况,正说着话,忽听到外面传来伊兰的声音,凌若便走了出去,至于她虽不曾露面,却也将她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凌若苦笑一声,挨着她手边坐下后道:“不原谅又能如何,难道当真从此翻脸不来往吗?”
“你啊,就是顾忌太多。”瓜尔佳氏摇摇头道:“伊兰固然是你亲妹不错,可是恕我说句实话,她未必将你当成亲姐来看待,即便今日过来,只怕也不见得存了多少真心。妹妹,我不相信你会看不出这一点。”
“姐姐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就算不顾及伊兰也得顾及一下阿玛额娘,他们年纪大了,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我们兄弟姐妹四人能够和和睦睦。如果我与伊兰反目,姐妹相残,你要他们两个老人家如何承受得了这种打击。”
“可是你又能瞒多久?”瓜尔佳氏放下手里的银签子拍拍手道:“人啊,一旦有了二心就很难拉回来了。”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盼伊兰能明白我番苦心。”凌若无奈地说着,拈了一颗葡萄在手中把玩。
在停了片刻后,瓜尔佳氏又问道:“
伊兰可以暂且放过不说,那佟佳氏呢,你准备怎么办?”
提到这个名字,凌若的眉眼骤然冷却,手慢慢握紧,任由葡萄粘甜的汁水从指缝间流出,“这个女人居心险恶,留她不得!”这是凌若第一次说出这般狠辣无情的话语,不过相较于佟佳氏对她所做的一切,怎样狠辣都不为过。
直到现在,想起昨夜的事她依然心有余悸,若非昨日她疑心佟佳氏发现了李卫的踪迹,从而让小路子在暗中注意李卫,就不会发现长寿将李卫打晕,更不能在胤禛他们到来之前将李卫带走;之后胤祥又成功截住了胤禟,才令佟佳氏的诡计不能成功,当真是险之又险。
瓜尔佳氏对她的话自是赞同,留这样一个对手对凌若来说太危险,何况还有一个嫡福晋在那里虎视眈眈。
“照你之前所说,王爷应该已经对佟佳氏起疑,只是尚未有足够的证据而已,若咱们在后面再推一把的话……”瓜尔佳氏明眸微眯,有冷意闪烁其中,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个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暂时不要。”凌若摇摇头,“王爷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我越过他而找十三阿哥帮忙的事已经令
他有所不悦,若再让他发现我们掺与其中的话,只怕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还是先看看再说。”在将手中已经干瘪的只剩下一张皮的葡萄掷到用来盛果皮的瓷碟中,就着水秀端上来的清水一边净手一边道:“与之相比,我倒更好奇佟佳氏为何要帮八阿哥做事,这显然不合常理。”
瓜尔佳氏皱了好看的双眉思忖道:“佟佳氏是王爷的人,理应与王爷一荣俱荣一毁俱毁,而今她帮八阿哥只有三个可能;一个是八阿哥给了她极大的诱惑,譬如嫡福晋之位等等,不过这个可能性微乎及微,谁都晓得八阿哥待八福晋如珠如宝,不太可能废了八福晋另立一个;再一个就是佟佳氏与八阿哥有私情,所以佟佳氏才会心甘情愿替八阿哥办事;至于最后那个可能……”瓜尔佳氏抚着自己光亮的护甲疑声道:“会否是八阿哥抓到了佟佳氏什么把柄,逼迫她替自己办事?”
利、情、把柄,佟佳氏将所有的可能都包括在这三点中,除此之外凌若亦想不到其他,思来想去,前面两点都有些不合实际。其一,八阿哥怎可能立一个别人的侧福晋为嫡妻,就算他肯,皇上那边
也过不了关;其二,依她对佟佳氏的了解,这是一个利益为先的女子,情与义在她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为情而不顾一切,显然不合她的性子;唯有第三点很有可能。不过一个在雍王府,一个在廉郡王府,就算胤禩抓住了什么把柄想要胁佟佳氏也得能互通消息才行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凌若食指轻轻敲在光滑的桌面上,发出“叩”“叩”的轻响,当瓜尔佳氏剥完第三个葡萄时,她终于停下了这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