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哈哈哈!”他在大笑,却听不出丝毫开心之意,有的只是无止无尽的悲伤与难过。
“我想要的求之不得,不想要的却一个又一个。”他止了笑回过头来,眸中有无穷无尽的悲伤,令凌若深深为之震惊,“钮祜禄凌若是吗?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凌若大约明白了,胤禛心里应是有喜欢的人,但是却不能与
之在一起,反而他不喜欢的人,譬如自己,却一个个被塞到他身边。
凌若猛然想起之前墨玉的话,今夜是八阿哥大喜的日子,胤禛与八阿哥是同胞兄弟,没理由不去的,如此说来应是从那里来,难道胤禛喜欢的是八福晋?
凌若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惊叫出来,这个猜想实在太过惊人了,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可能。
他与她,原来皆是伤心人。
许久,凌若上前扶住他,轻轻道:“妾身不能回答贝勒爷的问题,但是妾身曾听佛家说过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只有真正经历过这八苦方才是完整无缺的人生。”
“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胤禛喃喃重复着凌若的话,一遍一遍,许久,他抬头朝着高悬于夜空的明月伸出手,然后缓缓合拢,月依旧在那里,他什么都抓不住。
忽地,他抱住凌若抵在她的肩上放声大哭,像一个小孩般哭泣,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与悲伤都渲泻出来。凌若从未想过一个男人可以哭得那么伤心那么无助,更无法想象高傲、冷漠如胤禛也会有哭泣的时候,想来,他心中应是爱极了她……
如此想着,心中竟生出一丝心疼的感觉,默然无语……
许久,哭声渐渐止住,当胤禛抬起头时脸上已看不到一丝泪痕,唯有凌若清楚,刚才那一切并不是幻觉。
“陪我坐一会儿吧。”这一刻胤禛的眼神清明无比,看不出一丝酒意。
“好。”凌若没有拒绝,陪他一道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寒意隔着衣裳渗入肌肤,凌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了?”胤禛睨了她一眼随手脱下长袍披在她身上,不容拒绝。
闻到衣上属于胤禛的气息,凌若脸微微一红,低头环抱双膝静静坐在胤禛身边,听他指着天上的星星一个个告诉她叫什么名字。
“这颗是牛郎星,那颗是织女星,每到七夕时,两颗星就会离得很近。”说到这里胤禛神色微微一黯,恍惚道:“以前她总问我什么时候能到七夕,这样牛郎和织女就可以团聚了。”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知道不该问这个,可是又忍不住心中好奇。
“湄儿吗?”说到这个名字,胤禛嘴角浮起苦涩的微笑
眉……湄……蒹葭池……凌若眸光刹那一亮,仿佛有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令她豁然开朗,脱口而出道:“蒹葭池是为八福晋而建?”
话出口她才意识到不好,她只是猜测胤禛喜欢的人是八福晋,又不曾证实,怎能这样不负责任地说出来呢,万一错了可怎么办。
胤禛意外地望了她一眼,自嘲道:“你猜到了吗?八福晋……”天知道说出这三个字时他的心有多痛,简直像有针在扎一样。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她说她喜欢西湖满池莲花盛开的样子,所以我为她建了这个蒹葭池,希望她能够天天看到,可是她并不稀罕,连看都不曾来看过一眼。”胤禛的声音是强行压抑后的哽咽,“十余年,我守了她十余年,可最后她却离我而去,没有一丝留恋……”
凌若不知该从何劝起,她经历过,知道这种痛不是轻易可以抚平的,良久才道:“贝勒爷有没有听说过彼岸花?”
胤禛没有回答,只以目光示意她说下去。
凌若抿一抿耳边的碎发,娓娓道来:“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相传这种花,花开不见叶,有叶没有花,虽是同根生,却永远不相见。有人说,穿过这些花,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那么,人就可以重新开始。”
他明白,她这是在劝他放下,他
也想放下,可是十余年感情,不是一朝就可以放下的,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痛苦。
“世间真有这种花吗?”胤禛被她勾起一丝兴趣。
“也许吧,谁也不晓得。”凌若的目光有几许迷离,她也很想知道是否真有这种花,又是否穿过这些花,她就可以彻底忘记容远,忘记彼此的十年……
“与你说话似乎挺有意思的。”说了这么一阵子,心似乎没有痛得这么利害了。
“贝勒爷以后若是再想找谁说说话,妾身随时愿意奉陪。但是下一次希望……”凌若故意停住话锋,似笑非笑的望着胤禛。
“希望什么?”他知道她是在等他问
“希望贝勒爷不要再喝这么多酒,否则您还没醉妾身先醉了。”她佯装醉倒的样子,令胤禛为之失笑,这女子实在很有意思啊。
他摇摇头正要说话,忽觉胸口一阵烦闷,紧接着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将今夜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几乎全是酒,只有少得可怜的食物混在酒中。
“贝勒爷你要不要紧?”凌若顾不得身上沾到的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