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铭,她不禁想到,尽管江铭已经十七岁。
但在某些时刻,他依旧像是那个会在父母背后偷偷玩游戏,偶尔还会对她撒娇的小男孩。
正当江铭沉浸在食物的美味中,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
抬头一望,正是凌瑾韵。
他的心莫名地震颤了一下,身子都不自觉地晃了晃,几乎要因这突如其来的感动而失态。
他仔细端详着凌瑾韵,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丫头,你没事吧?”
凌瑾韵恍然回神,赶忙夹了一些清爽可口的凉拌鸡到自己碗中,企图以此掩饰心中的微妙变化:“我当然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呢。”
随后,她柔声说道:“五哥,多吃点,这些都是特意为你做的。”
望着凌瑾韵这不同寻常的殷勤,江铭感到一股奇异的寒意从脊背升起。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一切都太过异常,与往日里那个只要不和他斗嘴就已算是客气的妹妹截然不同。
如今的她,不仅频繁地称呼他“五哥”,还亲自下厨、为他夹菜,这背后必定藏着什么。
殊不知,这一切的转变,源自凌瑾韵内心的愧疚。
清晨面对哥哥的失落,她用冰冷的话语相待,而今作为妹妹,她深感应该给予哥哥更多的疼爱与关怀。
因此,这顿饭便是她精心策划的一次赔罪。
她完全未料到,这样一份简单的关爱,却让江铭陷入了遐想。
随着饭局的深入,江铭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时不时偷瞥凌瑾韵。
直至饭毕,当凌瑾韵准备返回杨宅时,江铭依然愣在原地,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
苏常见状,不明所以地跟着蹲在江铭身旁。
他好奇地询问:“少爷,您在看什么呢?”
江铭拉着苏常靠近,两人并肩蹲下,视线共同锁定着前方。
“苏常,你不觉得咱妹今天有些不对劲吗?我有种预感……”
江铭环秦四周,声音压得更低,继续说道:“我觉得凌瑾韵可能是被什么不祥的东西缠住了。听说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没有影子,我特意注意了她的影子,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究竟是东西本身没有影子,还是被缠之人也失去了影子,我就说不准了。”
苏常自小跟随江铭,思想上难免受其影响。
细想凌瑾韵今天的种种异常,尤其是对待江铭的过分体贴,的确与平常判若两人。
经过一番考量,苏常凑近江铭,提议道:“少爷,不如我们先请几位道士来。”
江铭揉搓着下巴,沉思片刻后点头同意:“言之有理,只是韵儿一向不信这些,如果我们直接提出,她可能不会接受。”
“少爷,现在他们在杨家宅院里正忙着为人治病,虽然杨大夫本人并不可靠,但他们家族中人还多的是。宅子里接二连三地死去了这么多病人,他们自己也想除去这股霉运吧。如果我们提出由主家来,小姐总不会当面反对。”
听了这话,江铭猛地一拍大腿:“好主意!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越快越好!”
“遵命!”
苏常响亮应答,旋即身形一展,轻巧地跃上屋檐,飞速离去。
然而,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顺利。
念及凌瑾韵近日来愈发诡异的行为举止,江铭心中焦躁与不安。
他面容凝重,嗓音沉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苏常,此事不可怠慢,继续深入打听。若是在仁义县未能找到解决之道,便即刻前往平南府!”
“是,公子,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苏常面色严肃,领命之后身形敏捷地隐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而这一切,凌瑾韵浑然不知。她只是因为一时嘴馋,私下为邻舍做了几顿饭,却不料在江铭心中竟引发了这么一场闹剧。
此时此刻,凌瑾韵正忙碌王重新整理病患名单,根据病情进展进行分类。
那些经过悉心治疗后,痰液中的抗酸杆菌测试结果转为阴性,这意味着他们已不再具备传染性的患者,她亲自开具了巩固治疗的药方,并吩咐衙役尽快通知其家人,安排接回家中继续静养。
这一批康复者,大约占据了全部病患的半数之多。
随着他们的逐一离开,原本因收容大量病患而显得拥挤不堪的杨家宅院,也逐渐显得空旷起来。
凌瑾韵并未停歇,紧接着,她又依据余下病患病情的轻重缓急。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约莫半个月的时间里,更多的结核病患者在抗结核治疗下取得了显着疗效,逐步康复。
他们满怀感激地向杨宅挥别,踏上归家之路。
直至杨宅里仅剩二三十名病情最为顽固的患者时,苏常总算不负所托,这无疑让所有人紧绷的心弦暂时得到了舒缓。
杨家上下因杨河误诊导致的悲剧而心怀恐惧,夜夜难眠,噩梦连连。
得知江铭请来法师一事后,急忙向姚学儒禀报。
姚学儒对那些连骨灰都无法留下的逝者充满同情,相信一场庄重的法事能安慰他们不安的灵魂,同意了这个提议。
但同时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