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结核。”
凌瑾韵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起初,李母只是肺部虚弱,却不料被误诊,错失了最佳治疗时机。
现在,这不幸的疾病真真切切地缠上了这对母子。
“肺结核”三个字,让秦砚辞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
这种疾病的凶险,无需多言,即便是轻微症状,也足以令人谈之色变,更何况李家母子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
凌瑾韵捏着刚拟好的药方,拉起秦砚辞,准备离开房间。
他们刚脱下防护装备,用酒精细心消毒完毕,正打算外出采买药材,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呼喊:“李大哥,李大哥,我给您送药来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秦砚辞和凌瑾韵都感到了一丝意外。出门一看,站在栅栏外的,正是秦沫沫那熟悉的脸庞。
秦沫沫见到他们,眼中满是惊喜:“咦,哥哥嫂子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也认识李大哥吗?不对,你们这个时候来县城有什么事?最近这里的肺结核疫情正盛,县令已经下令封锁了城门,不允许随意进出。”
说到这里,秦沫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突然紧张起来:“你们还不知道吧?”
上次家庭聚会时,秦沫沫因为医馆业务繁忙未能归家,而吴掌柜也只是托人送来了礼物,本人并没有出席。
那时候,县城的疫情似乎还未全面爆发。
不仅是他们,连镇上的人们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都还浑然不觉。
凌瑾韵接过秦沫沫手中的药包,仔细检查了其中的草药。
这些药材对一般的肺部不适或许有所帮助。
但在对抗肺结核这样棘手的疾病时,其效用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提及此事原委,秦沫沫耐心细致地向阿西嫂阐述道:“您可能不知道,虽然我们医馆还未正式开业,但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碌得不可开交,来往送药的不仅是李大哥一家,还有数十户人家紧随着脚步,期盼着一丝康复的希望。”
凌瑾韵在心中默默盘算,尚未开业的慈济堂就已经接踵而至这么多病患,其他的医馆状况不言而喻,无怪乎进入县城的道路,昔日熙熙攘攘的繁华街景变得异常空旷,零星的行人们步履匆忙。
入城之时,守城的士兵不仅再三确认他们进城的决心,更不忘叮咛一句“进城容易,出城难”。
原来,为了遏制肺结核的进一步扩散。
县令果断采取了极端措施,将整个县城实行封闭隔离,将病毒与外界隔绝。
秦沫沫的一席话,验证了凌瑾韵心中的疑虑。
她轻声询问疫情在城内的具体情况。
秦沫沫眉头微蹙,缓缓讲述:“我们医馆入驻县城时间尚浅,这病势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扩散,同样困惑不已。起初,听说只是很多人受了风寒,感冒发烧,贫苦家庭或许只能靠一碗姜汤取暖,权当治疗;富裕些的家庭或许会选择就医,但医生也只是按照寻常感冒对待……”
话音未落,她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可结果却适得其反,病状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日益加重,甚至连那些起初看似有所好转的患者,也突然之间急转直下。”
直至最终,姚县令召集城中所有德高望重的医者共商对策,通过联合诊断多个病例后,众人一致认定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肺痨之灾!
凌瑾韵闻言,秀眉微锁。
肺痨,这本该是进展缓慢的病症,病程或长或短。
短则三月,长可至九月。
可为何在这县城之内,它却肆虐横行?
她回忆起李晓贤母子的诊断。
的确,肺痨的判定准确无疑。
凌瑾韵与秦砚辞随着秦沫沫,踏上了前往慈济堂的路途。
医馆外观清冷,但踏入其中,却是另一派繁忙景象。
吴掌柜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指挥着手下的小伙计们。
他们或抓药,或送药,脚不沾地,各司其职,气氛紧张而有序。
凌瑾韵轻轻呼唤了一声:“吴掌柜。”
吴掌柜闻声,急忙擦去额头的汗珠,一回头,看见是凌瑾韵,脸上顿时洋溢出惊喜的神色:“凌大夫,您怎么来了?”
匆匆安排好手中的事务后,吴掌柜迎上前,邀请凌瑾韵和秦砚辞到一旁品茗。
吴掌柜抿了一口茶,开口道:“韵儿,前几天在姚大人的集会中商量对策时,他还特意问起,能否请你前来相助。我当时思量着城里的局势严峻,就没让他派人去打扰你,你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
凌瑾韵淡淡一笑,简单回答:“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随之询问:“吴掌柜,病人所服之药,药方出自何人之手?”
“哦,那是由姚大人特邀的几位城中名医共同研讨,反复推敲后制定的方子。”
吴掌柜面露苦涩:“韵儿,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方子恐怕效果有限。”
凌瑾韵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坚定:“嗯,确实。”
吴掌柜苦笑几声,坦诚而言:“实不相瞒,这无力回天的局面,我们心中都有数。这方子治不了肺痨,可除此之外,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