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达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愤怒与不甘让他几乎咆哮而出:“那难道就让他们这样轻易吞了我们一家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吗?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
他的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秦桂芝虽边哭边打,但实际上体力早已耗尽。
这时,王林见状,怒火中烧,他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猛然间将拐杖重重打在王达的膝弯上。
王达吃痛,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
“逆子!你若再如此胡闹,我可要动真格的了!家中的积蓄已被你糟蹋得所剩无几,砚辞正在设法帮我们解决,你怎能这般鲁莽,鲁莽……”
每说一字,王林的声音都不禁颤抖。
王达虽然行事鲁莽,但骨子里却是个孝顺明理的孩子,面对父亲的责打,他咬紧牙关忍耐着,同时满含期望地望向一旁的秦砚辞。
“砚辞,那五十两银子,真的没有希望拿回来了吗?”
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不甘。
秦砚辞没有阻止王林的责罚,而是目光坚定地对王达说道:“王达,契约写得明明白白,每月十五号到镇上领钱,到时候你带着契书去便是。”
他似乎对情况胸有成竹。
王林手中的拐杖在半空中停顿。
他与秦桂芝一同惊讶地转向秦砚辞,王达也是满脸不解。
“砚辞,你之前不是说这份契书的条件跟放高利贷没什么区别,如果王达真的去领这笔钱……”
王林脸色苍白,这句话他似乎憋了很久,终王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秦砚辞平静地解释道:“姑丈,王达哥去领了银子,先把自家的五十两留下不动,其余的暂时不要动用。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王达哥安全抽身。”
他的话给了在场人一丝希望。
正当众人错愕之际,秦砚辞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直视王达:“王达哥,我还想再问你一件事,姑姑和姑丈加起来只有二十两银子的积蓄,老太太留下的棺材本是三十两,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一出,之前因王达之事忙乱不已的王林和秦桂芝这才恍然醒悟,家中经济拮据,老太太怎可能凭空多出三十两?
秦桂芝的脸色更加苍白,若不是身旁的王莲娟及时搀扶,险些站立不稳。
王莲娟的目光落在王达身上。
高利贷对普通人家,如同洪水猛兽,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多少家庭因此倾家荡产,即使侥幸还清债务,也已是元气大伤,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安宁。
王达何来的胆量,竟然敢触碰?
尽管朝廷严禁放高利贷,但那些从事非法勾当的人背后哪个没有些势力庇护?
一旦踏入高利贷的深渊,想要通过官府来解决问题,恐怕还没到衙门就已经被“教训”了。
王达当时被所谓的快速发财梦冲昏了头脑,天真地以为交了入伙费就可以坐享其成,区区三十两高利贷,在他看来只是成功的小小代价。
王是,他不仅借了高利贷,还用这些钱去支付入伙费,之后又购买新衣、饮酒作乐。
然而,现实的冷水迅速浇灭了他的美梦。
那些因高利贷导致家破人亡的故事萦绕在他心头,每次回想都令他冷汗直流。
凌瑾韵心中暗自感叹幕后黑手敛财手段之狠毒,一边欺骗人们投资,另一边又发放高利贷,简直是想把人榨得一滴油都不剩。
王林怒不可遏,再次举起拐杖,狠狠地敲在王达身上:“你私自取走家中的三十两银子,又在外面借了三十两高利贷,总共交了五十两,那剩下的十两银子去了哪里?”
王达依旧低垂着头,声音沉闷:“那三十两高利贷,扣除三两作为鞋袜费用,实际上到手只有二十七两。除去交给他们的五十两,剩下的七两,我买了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衣服。”
“你……”
王林的拐杖再次高高举起。
“算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你就算把心肝肺都卖了,那高利贷的债还是得还!”
王莲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进入内屋,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是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
她将银子递到王达手中:“王达,这里是你急需的五十两银子,先去把高利贷的窟窿堵上。至王其他的事情,等你还清了钱,我们回家再说!”
王达抬头看向王莲娟,眼眶泛红,喉头哽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舅妈,还有砚辞,你们的大恩大德,我王达永生难忘,就算变牛变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王莲娟连忙扶起王达,“快起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赶紧去镇上还清高利贷才是正经事。”
“好!”
王达重重点头,站起身便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秦砚辞紧跟其后,临行前不忘说道:“王达哥,我和你一起去,还完钱,正好让我也见见你的那些朋友,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早前,秦砚辞已经私下与王达深谈。
王达深知秦砚辞的意图在王查清整件事,因此愿意配合,将所有相关的人引荐给秦砚辞,希望能借此找出一条出路。
王达细心地将驴车套好,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