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此时他娘处于下风,若这时上前插手,只怕会被王莲娟那满腔的怒火波及,哪里还秦得上什么斯文。
无奈之下,他只好悄悄蹭到秦砚辞身旁,脸上写满了难色:“砚辞,这事……我们读书人讲求的是温文尔雅,舅娘和我娘虽争吵不休,但毕竟血浓于水,这样大闹让外人看了笑话,你能不能帮忙劝劝?”
秦砚辞没有推辞,而是先向万氏施礼致意:“大嫂,娘亲现在正气头上,力气难免收不住,怕是会误伤到大姑,我作为儿子不便插手,还请大嫂帮衬一下。”
他的语气平和,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决。
凌瑾韵轻轻侧目,望向身旁那位平日里沉默寡言、书卷气十足的秦砚辞,眉梢不禁轻轻上扬。
她原以为这副文弱书生模样的外表下,藏着的不过是一颗循规蹈矩的心,却不曾料到,这份斯文之下竟藏着如此坚定与主见!
万氏此时展现出了惊人的灵敏,瞬间捕捉到了秦砚辞话中之意。
她迅速上前,利用自己那健壮的臂膀,紧紧地夹住了秦桂花,口中还不忘急切地劝阻:“娘,别再打了,大姑是咱们家的客人啊,砚辞说过,伤了人情面可就不好了!”
秦桂花原以为凭借着几分力气还能勉强支撑几回合。
不料被万氏这么一拦,整个局势瞬间逆转,她动弹不得。
王莲娟瞅准时机,迅速脱下脚上的布鞋,鞋底与空气摩擦出“啪啪”的响声,随后毫不留情地朝秦桂花脸上甩去,口中怒斥:“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脸继续打我儿子的主意,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
王莲娟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万氏也适时松开了夹着秦桂花的手,后者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一脸的苍白与疲惫。
卢光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彩虹来到咱们家,既非我们的主动邀请,也不是我们的热忱迎接,完全是她自己的决定,还在咱们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两个若是能处理好就处理,处理不好,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再有人提起娶亲的事情,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见风使舵的卢光,立刻换上了赔罪的笑容,连忙应承道:“我和小姨、王达表弟,我们一定会好好商量的。”
秦砚辞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大姨提出的三百两聘礼,王达哥已然答应。聘礼既然确定,接下来自然应该讨论嫁妆的问题。按常理,女儿出嫁时,男方给出聘礼,女方则应回赠嫁妆。小姑和姑丈家的情况,大姑您也是了解的,新婚夫妻至少得有两间像样的房子,房内家具也需体面。表嫂新入门,将来还要养育孩子,没有一些私房钱怎么行呢?我简单计算了一下,建造两间房加上一些必备家具,大概需要一百五十两银子。大姑您收下了三百两聘礼,再添上五十两,凑个整数,作为表嫂的陪嫁,岂不两全其美?”
这段话条理清晰,言辞恳切,却又不失分寸,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秦桂花刚被卢光扶稳,听了这话,一时气结,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狠狠地盯着秦砚辞,语气中带着恨意:“秦砚辞,你这小子真是贪得无厌,小心自己的舌头被风给刮了去!”
然而,秦砚辞面上依旧挂着那抹淡然的微笑,从容应对:“姑姑,您这般年纪尚且无所畏惧,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句话,不卑不亢。
卢光眼见气氛微妙,连忙出来打圆场:“娘,少说两句吧。表弟的话是有道理的,婚姻大事本就需要双方协商。不如我们就移到内室详谈,毕竟在这院子里讨论这些,总是有些不便。”
说着,他朝院子外那些聚拢过来的好奇邻居们示意,那里的人群似乎正等着看好戏。
一路上,卢光小声叮嘱秦桂花进门后尽量保持沉默,小妹的婚事中的聘礼争执只是小事。
而他和秦砚辞即将商谈的生意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他深恐母亲因为这些琐碎小事耽误了真正重要的事情。
众人落座于秦家宽敞的堂屋,卢光抢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诚恳:“彩虹和王达的婚事如今大局已定,聘礼数目其实并非最关键所在。只因小姨家境着实困难,我妹子自小未曾吃过苦,嫁过去能否适应那份生活的艰辛,实在是令人担忧。”
说到这里,卢光故意叹了口气,转而看向秦砚辞:“砚辞,你看这样怎么样?咱们两家目前的日子还算宽裕。我之前听说王达参与了一项投资,事实上,我也有所参与。不如你也入一股,以你举人的身份,咱们的生意定能蒸蒸日上,利润丰厚,也算是在事业上给王达一个强有力的支援,你意下如何?”
卢光早就洞察到了秦家护犊子的心态。
原本还担心在妹妹婚事未有眉目时提出这样的建议会难以启齿,但发现秦砚辞的立场后,更加确信他会欣然接受。
秦砚辞闻言,沉吟少许,面容平静如水,淡淡地反问道:“两位表兄所涉及的究竟是何种生意?”
卢光闻言,笑容愈发灿烂,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一起:“砚辞,咱们这次可是官商合作的大买卖,背后有皇宫里的人撑腰,至于具体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