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母亲的拳头雨点般落下,不做任何反抗。
另一侧,卢彩虹则紧紧抱着被子,将自己埋在王莲娟的怀抱中,低泣声断断续续,显得异常无助。
秦砚辞踏入此景,第一时间下意识地四处寻找凌瑾韵的身影。
不出所料,凌瑾韵那张清纯无邪的面孔正从人群边缘探出,眼中闪烁着强烈的好奇。
秦砚辞见状,面色微变,心想这般不雅的场面,如何能让自己的小妻子目睹?
于是他迅速上前,一把将凌瑾韵拥入怀中,同时用手轻轻遮住她的眼帘,企图隔绝一切不适宜的景象。
凌瑾韵起初有些不满,轻声哼唧表示抗议,但终究没有拗过秦砚辞。
她的小嘴不悦地嘟起,心中暗自嘀咕,不就是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隔壁邻舍也纷纷竖起耳朵,试图捕捉到一丝风声。
王莲娟眼见不妙,连忙扶着已有身孕的弟妹站到一旁,并紧急召唤了身强力壮的万氏,意图控制住情绪失控的秦桂芝。
万氏体格健硕,力量自然不容小觑,而长时间承受生活重压的秦桂芝,身形消瘦。
万氏只几下便轻易地拉开了秦桂芝,后者因触及不到王达,只能再次崩溃大哭。
王莲娟虽然心中念及与小姑子昔日的情谊,对她的困境亦感同情,但眼看自家新居被搞得乌烟瘴气,主事之人又如同丧事般哭泣不止,心底免不了泛起阵阵不悦。
她神色一凛,语气坚定地说:“他姑,别哭了,现在孩子们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得先冷静下来,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秦桂芝恍然醒悟,意识到儿子在哥嫂家中造成如此大的乱子,已足够让亲人烦恼,自己若再一味哭闹,实在是不懂事。于是,她慌忙拭去脸上的泪水,抽泣着向王莲娟道歉:“嫂子,是我对不起你们……”
王莲娟此时已收起先前的柔和,轻轻推开投向自己寻求安慰的卢彩虹,语调冷硬地说:“行了,你也别哭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彭氏接口道:“哎呀,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屋子应该是王达的吧?彩虹,你一个大姑娘,深夜里自行跑到醉酒小伙子的房里,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你还好意思哭吗?”
彭氏的话语让她泪如泉涌,却又因王莲娟那严厉的眼神与冷峻的表情,不得不强忍泪水,狠咬着下唇,不让其滑落。
随后,王莲娟提高了嗓门,对着门外大声吩咐:“大儿子套上驴车,父子俩即刻去隔壁镇上把卢家那两口子也接来,咱们一起坐下来好好商议解决之道!”
话毕,她还厌恶地瞪了卢彩虹一眼,心中懊恼不已,暗自埋怨自己前几天肯定是脑子糊涂了,才会听信彭氏的建议,留这个麻烦精在家里。
王莲娟打心底不愿与卢南、秦桂花那对夫妇有任何瓜葛,对他们而言,那两人就如同沾满秽物的臭狗屎,一旦沾染上,便难以摆脱。
这念头一起,王莲娟忍不住向彭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以示不满。
这二儿媳妇,表面上机灵,但实际上却是个缺心眼儿的主,做起事来啥不成,反而惹事生非的能力!
彭氏心里像明镜似的,一清二楚,深知婆婆为何如此抱怨。
皆因她为了娘家那一对哥俩寻个糊口的差事,刚刚才与老太太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别扭,这会儿自己力主留下卢彩虹,却又好心办坏事,给家里带来了不祥之气。
婆婆不将这满腔的不满倾泻在她身上,那才是奇怪呢!
也多亏了她此刻腹中正怀着孩子。
要不然,以前那场景,早就被婆婆用严厉的话语劈头盖脸地教训得抬不起头了。
她连忙低下头去,两眼紧紧地盯住自己脚上的鞋尖儿,装出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站得笔直。
王莲娟婶见状,心中虽有万般无奈,但看着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那怒火只能默默吞回肚子里。
她心中明镜高悬,理智告诉她最明智的决策莫过于将那王达和卢彩虹一起请出门外。
让他们自家的矛盾自家解决。
可每当这个念头浮起,她总会想起小姑子昔日对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小姑子那被生活重担折磨得瘦削不堪的背影上。
再加上小姑子那柔弱温顺的性格,一旦真遇上了秦桂花那等厉害角色,恐怕连骨头渣都不剩。
于是,这份本不应承担的重担,连同那些令人头疼的人和事,她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肩上,独自承受着。
虽然心中充满了不快,但王莲娟婶依然强打起精神,将秦桂芝和王林夫妇安顿在家里休息,尽力营造出几分温馨与安宁。
回到自己屋内,王莲娟婶还是无法遏制那股郁结之气,重重地叹了口气,“哎,这日子过的,真是些啥破事儿都能遇上!”
话语间,透露出的不仅仅是疲惫,更有对生活无尽的感慨。
凌瑾韵细腻地感受到母亲的情绪波动,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脸上挂着温暖人心的笑容,柔声道:“娘,别担心,明儿大哥会把人接回来的,有我和砚辞在,不会有事儿的!”
王莲娟的目光在这对小两口身上流转,眼中闪烁着几丝难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