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她印象中,那个因生活拮据而挣扎在温饱边缘的小姨家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秦砚辞的目光深邃,凝视着黄达,眼神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初重生之时,他满心只有家族的安危,其余世事几乎不闻不问,整日沉浸在如何守护至亲的思绪之中。
是凌瑾韵的鼓励与支持,重新燃起了他心中的热情,使他再次踏上与前世相似的道路,心系百姓,忧虑天下。
由于心念家人与苍生,他对旁事的关注便显得尤为稀少。
直至此刻,面对黄达,他才恍然记起前世中那些尘封的记忆。
那时的黄达,因受人蒙蔽,误入歧途投资,结果不仅耗尽了徐家本就不多的积蓄,还欠下了沉重的高利贷债务,令小姨一家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秦砚辞记得,当小姨一家因无力偿还高额债务而选择投河自尽之后,他才调查出那幕后操纵者竟是大姨家的长子。
黄达所借的款项,大多落入了他的囊中,剩余的部分,则用来宴请那些狐朋狗友,挥霍无度。
思及此,秦砚辞轻叹一声,下车走向黄达,语气平和而略带关怀:“达哥。”
此时的黄达已醉得东倒西歪,听到有人呼唤,愣了半晌才缓缓转过头,迷离的双眼定格在秦砚辞的面容上。
待看清是秦砚辞,黄达嘴角牵起一抹憨笑,微微躬身,含糊不清地说道:“砚辞啊,听说你高中了,如今成了举人老爷,哥哥我得好好恭喜你一回!”
对于黄达的称呼,秦砚辞并未介怀,而是上前搀扶他,一边缓缓向壮车行去,一边说道:“达哥,你酒喝多了,我扶你上车,先送你回家休息吧。”
黄达本就有归家之意,便顺从地接受了秦砚辞的帮助。
在秦砚辞的扶持下,他摇摇晃晃地爬上驴车,厚重的手掌拍了拍结实的车厢板,笑道:“砚辞,这是你们家的驴车吗?真不赖啊。村里人都在传……嗝……说你们家发了财,还问我们为何不去给你们打工呢……嗝……我们一个个身体健壮,怎好意思总依赖你舅舅家接济呢?不过,别担心,我现在也找到一条赚钱的门路,很快我们家也能飞黄腾达。到时候,我也弄辆像样的驴车,咱们哥俩多走动走动!等我发达了,你们几个兄弟,还有我老舅,谁要有难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帮衬!”
言毕,黄达重重地拍打着胸口,显得信心满满。
秦砚辞抓住机会,试探性地问道:“达哥,能告诉我,你发现的是什么好买卖吗?”
尽管前世已知事件的真相,但对其中的细节秦砚辞依然知之甚少。
然而,未待黄达开口,浓重的鼾声已先一步响起,显然他已醉得不省人事。
秦砚辞见状,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于驴车一旁,让他即便在醉意中也能安稳,不至于因颠簸而呕吐,发生意外。
在此期间,凌瑾韵接手了驾驶的工作。
待秦砚辞料理完黄达,回到车上与她并肩而坐,接过她手中的鞭子和缰绳,继续驾驭驴车前进。
凌瑾韵偏头望向秦砚辞,眼神中带着询问:“达哥的生意,怕是不顺吧?”
秦砚辞轻轻颔首,并不诧异于凌瑾韵的敏锐。
凌瑾韵见状,明白秦砚辞对此事已有自己的盘算,便不再追问。
不同于直接送黄达回家,秦砚辞选择先把人带回自家。
适逢此时,秦家的三头壮牵引着雇工们从山上归来,他们肩挑着满满的蛇麻花,满载而归。
秦大壮放下肩上的重担,见秦砚辞正吃力地将一个人从驴车上挪下,连忙上前搭把手。
看清那人是黄达后,他面露惊讶,疑惑地问道:“砚辞,这是怎么了,喝成这副模样?和你一起喝的?”
秦砚辞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说道:“并非如此,我与韵儿前往慈济堂购置了些许药种,不料在返回途中,恰好在那有名的杏花楼外遇见了达哥。”
秦大壮一听,脸色顿时一变,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你的意思是,达在杏花楼内喝得酩酊大醉?”
“哎呀,那杏花楼的酒水价格高得令人咂舌,更不用说那些菜肴的价格,简直是天文数字,随便一份精致的点心便要耗去好几两银子。达这小子究竟是何等幸运,竟能有人在那里款待他畅饮一番?”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不解。
秦大壮心中深知于家的拮据:小姑丈年轻时因意外伤了腿,落下残疾,无法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家中还有位眼睛看不见且性情严厉的老母亲。
全家人仅依靠小姑一人的辛勤付出勉强维持生计。
小姑性情刚毅,面对再大的生活压力,也从不向娘家人开口求援。
即使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也不愿意轻易低头。
为了减少乡邻间的非议,随着三个孩子渐渐长大,便不再让他们频繁跟随回娘家,生怕这三个正值长身体的少年,因食量过大而招致亲戚们的不满。
因此,每次回乡探望,总是孤身一人,默默提着为数不多的礼物,踏上了归家的路。
尽管在名义上,黄达和秦砚辞及其兄弟们是表亲关系,但由于各自的忙碌与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