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辞的眉峰轻轻一挑,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卢彩儿怎么会无缘无故落入他们村后山那个幽深莫测的洞穴之中?
思前想后,这桩奇事如同迷雾笼罩,让人摸不着头脑。
然而,无论多么离奇,首要之事无疑是先把那个娇小的身影从幽暗的地底拯救出来。
卢彩儿此刻正趴在秦二壮宽阔坚实的背上,耳畔是他那粗犷而焦急的呼喊,她的名字被风轻轻卷入耳蜗。
一双明亮的眼眸如同灵动的珍珠,快速转动着,闪烁着狡黠的光,心里的小算盘噼啪作响,似乎在策划着什么。
随着坚韧的藤蔓一点点拉伸,她与秦二壮缓缓升空,距离地面越来越远,约莫一人高的空中,她抿紧了嘴唇,眼帘轻合,手指不自觉地在秦二壮腰间那块软嫩之处暗暗发力,狠狠一拧。
“哎哟——”秦二壮突如其来的痛呼划破了洞穴的沉寂,双手因这突袭的疼痛不由得松懈了力道,原本保护卢彩儿的臂弯也略显无力。
就在这一刹那,卢彩儿敏锐地捕捉到了逃脱的机会,她猛一挣扎,身体如同脱兔般再次坠落,伴随着一声惊心动魄的“砰”,还有她那凄厉的悲鸣“哎哟——”!
秦二壮心下一慌,以为是自己的疏忽让卢彩儿再度跌落,心中充满了自责与焦虑,连忙关切问道:“彩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而秦砚辞在上方听到此言更忧虑了。
他缓缓放下紧握的藤蔓,又一次将秦二壮缓缓放下,心中五味杂陈。
此刻,秦二壮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洞穴中的微弱光线,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卢彩儿身上扫过,“彩儿,你没事吧?哪里摔疼了?”
卢彩儿捂着小腿,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疼死我了!二壮表哥,我的腿好像断了,怎么办啊?”
秦二壮虽有心相助,却碍于黑暗与缺乏医术,只能干着急。
他试图扶卢彩儿起身,可每触碰到她,卢彩儿便痛得呼天抢地,让他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卢彩儿灵机一动,提议道:“二壮表哥,不如你先上去,让表哥下来帮我怎么样?”
秦二壮恍然大悟,自己虽然对医术一窍不通,但韵儿表妹却是个行家!
想及此,他憨厚一笑,对卢彩儿说:“砚辞下来又能怎样?他又不是大夫,治不了你的腿,而且他力气没我大,背你都吃力。你西表嫂就在上面,我让她下来看看你的腿,你别乱动。”
卢彩儿闻言,脸色忽明忽暗……
那个横刀夺爱的丫头片子!
上回害自己在鸡粪上栽了个大跟头,颜面尽失。
这笔账,她记下了,总有一天会讨回来。
但此时非报仇之际,与砚辞拉近关系才是当务之急。
正当她欲开口晓之以理,秦二壮已高声对着洞口呼喊:“让韵儿小心些下来,彩儿腿摔了,动弹不得!”
秦砚辞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眺望着下方的漆黑深渊,心中盘算着如何既救卢彩儿又不让凌瑾韵涉险。
他随即对着洞内高声喊话:“二哥,下面太黑了,凌瑾韵下去也看不清,你用藤蔓把彩儿绑结实了,我们先拉她上来。”
秦二壮闻之,顿觉有理,立即收紧藤蔓,对卢彩儿吩咐道:“彩儿,我先把你绑好,这样西表哥才好拉你出来。”
卢彩儿得知秦砚辞并不打算下来,心中五味杂陈,这一摔岂不是毫无意义?
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哭腔,颤抖着呼喊:“砚辞,我怕……你能下来接我吗?”
秦砚辞闻声,连忙转身面向凌瑾韵,满脸真诚地解释:“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从小到大都是清清白白的!”
凌瑾韵原就纳闷卢彩儿为何恰好在此时出现,见到秦砚辞如此紧张地辩解,不禁轻笑出声:“你们本来是没什么,可你这么急着澄清,倒让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了。”
她水汪汪的眼睛纯净无瑕,秦砚辞捕捉到其中那抹戏谑的光亮,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无奈道:“韵儿……”
凌瑾韵不再调侃,神色一正:“她腿伤了,那我去给她看看!”
秦砚辞拉住她的手,温柔中夹杂着几分严肃,轻轻摇头:“别,太危险。”
他转身对洞内冷声道:“二哥,卢彩儿若同意让你绑,你就绑牢了,我来拉。不愿意,你自己上来,别管她了。救她是出于仁义,不救也是本分,不能由着她胡来!”
言辞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洞内的卢彩儿闻言,委屈的抽泣声渐渐响起。
秦二壮的情绪亦有些波动,原本简单的救援行动,却因卢彩儿的种种行为变得复杂,若是再这般拖延下去,恐怕夜幕降临也无法归家,家中老母与妻儿该是如何的忧心忡忡?
秦二壮语气郑重地对卢彩儿说道:“彩儿,听见表哥的话没?想上来就别再闹腾,我绑你上来。不想上来,我就自己先走了。”
卢彩儿勉强抑制住抽泣,声音中仍带着颤抖,她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对秦二壮说道:“二壮表哥,我真的好害怕一个人爬上去,你能不能背我上去呢?”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