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普遍贫困的时期,整个秦家村只有一辆往返镇上的壮车,至于驴车,更是前所未闻。
如果秦家能够成功购得,无疑会成为全村瞩目的焦点。
驾驶壮车的杨叔听到三兄弟的讨论,也忍不住插嘴道:“大壮啊,你们家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新房刚刚建好,又一口气买下了乡亲们的山地,现在又要增添驴子。要是远哥儿再能考中个举人,你们家可就真的成了咱们村里的大户人家了!”
秦大壮闻言,憨厚地笑了笑,“杨叔,修房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旧房子实在是破败得不成样子。砚辞说大旱之后的第一场雨往往来势汹汹,我们担心那破旧的屋子承受不住,一家老小的安全可就悬了……所以,我们才咬紧牙关,勉强凑够了盖房的钱。”
至于购那片山地的事,谁人不知,良田千金难求,乃是农家人心中的无上瑰宝?
但咱们转念一想,山地虽不及良田肥沃,却也有它独特的魅力——价廉物美,同样的银两,能在那连绵起伏的山峦间换取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何尝不是一种智慧的选择?
此刻,与秦大壮同乘一辆壮车前往镇上的李村长,从秦大壮的话语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信息,他转头望向秦砚辞,眉宇间不禁流露出几分忧虑:“砚辞啊,真如天象所示,即将有暴雨降临吗?”
秦砚辞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古籍有云,大旱之后,往往伴随着狂风暴雨,而暴雨之后,瘟疫便如影随形,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车内众人闻此言,心头不禁一沉,回想起近几个月的干旱,眼睁睁地看着原本绿意盎然的小麦和菜籽逐渐枯黄,就连育苗所需的水都变得奢侈无比。
多亏了秦砚辞从古籍中汲取智慧,学会了制造水车引水的方法,才勉强保住了玉米和豆子的播种,眼看着作物渐渐恢复生机,生活刚有了一线曙光,怎料天公又要降下新的灾难,这无疑是给本就艰难的日子雪上加霜。
秦砚辞的思绪飘回了前世那场毁灭性的暴雨,掐指一算,下一次回家时,那场暴雨或许已经到来。
他沉吟片刻,对李村长恭敬地提出了建议:“村长叔,咱们村子已经干旱了小半年,暴雨恐怕就在不远处。村民们若得闲暇,不如趁早将村中的水渠拓宽加深,以便暴雨来临时,山洪能够顺畅地通过水渠,不至于淹没宝贵的农田。同时,每家每户也需要仔细检查房屋的结构,用最结实的木材进行加固,屋顶漏雨的地方要及时修补,以免暴雨来袭时,房屋不堪重负而倒塌,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李村长深感秦砚辞所言极是,连忙点头应允:“言之有理,我这就回去挨家挨户通知,让大家早做准备。”
秦砚辞回想起前世洪水之后的疫情,满目疮痍,心中明白此事还需与范大人详谈,或许能请动范大人发布告示,提醒各村做好暴雨洪水的防范工作,并考虑邀请经验丰富的大夫开具预防瘟疫的药方,广而告之,让百姓们提前做好准备。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壮车已缓缓驶入了繁华的镇上。
秦砚辞与凌瑾韵及秦家三兄弟告别后,两人另搭车继续前往县城。
凌瑾韵见秦砚辞自提及暴雨洪灾后便陷入了沉思,便默默地陪在一旁,一同静待壮车缓缓行进,直至目的地。
抵达县城,秦砚辞恍如梦醒,他敏捷地跳下壮车,随后温柔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凌瑾韵下车。
两人并肩踏入了熙熙攘攘的市集,周遭的喧嚣与热闹仿佛都被他们抛诸脑后。
下车后,秦砚辞的手轻轻拂过被阳光晒得微暖的马车把手,转头望向凌瑾韵,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期待的光芒。
他缓缓开口,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韵儿,我打算直接前往县衙,请求范大人接见,共同商讨应对之策。你对此有何见解,特别是关于疫斑热的治疗方法?”
他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力量,透露出对凌瑾韵意见的高度重视。
凌瑾韵闻言,那双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凝视着秦砚辞,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肯定:“对于疫斑热,我自然有应对之法。”
疫斑热其本质是一种出血热,症状恐怖,高烧不退,皮肤与黏膜上布满了细小的出血点,严重时眼睑肿胀,肾脏功能受损,更有甚者,会因败血症而陷入绝境。
而这一切,往往源自那些不起眼的老鼠,它们是疾病的传播者。
“等我们见到范大人,借得文房四宝,我会将一方预防疫斑热的药方口述给你,你务必仔细记录。”
凌瑾韵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决。
但随即,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补充道:“然而,疫病的传播速度极快,单靠汤药恐怕难以彻底遏制。我们必须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才能有效地控制疫情。”
秦砚辞闻言,谦逊之态毕露无疑,他紧锁眉头,目光炯炯有神,急切地询问:“韵儿,你所说的‘从根源解决’,具体是指什么方法?”
秦砚辞的记忆被拉回到了上一世,那是一个天灾频发、疫病肆虐的时代。
疫斑热初现端倪时,皇宫中的太医们刚刚从处理痢疾的疲惫中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