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之内,江月感受到外面世界的剧烈震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如同寒霜般覆盖了她的面容。
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小桃,更是吓得全身筛糠。
这时,一向持重老练的朱嬷嬷发挥了关键作用,她用力踢了小桃一脚,语气坚定而又严厉地命令道:“愣在这里有何用,赶紧起来,搀扶小姐离开此地!”
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桃仿佛被这一脚踢回了现实,慌忙站起身,与朱嬷嬷默契配合,一左一右紧紧扶持着娇弱的江月,敏捷地跳离了摇摇欲坠的马车。
就在三人足尖刚一触地的瞬间,一道凌厉至极的剑气从侧面狠狠劈下,那辆精致的马车顿时裂成了两半,碎片四散。
“头儿,这里没有人!”
趁着混乱之际,一名黑衣人大声报告,嗓音中透着几分得意。
江铭与苏在本欲支援的脚步因这一声通报而凝固在半空中,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领头的黑衣人闻言,冷酷的目光在那残破的马车周围扫过,旋即捕捉到了江月一行三人仓皇逃窜的身影。
此刻,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他心知不宜久留,果断下达了撤退的指令,声音低沉而坚决。
在这支神秘队伍中,除了两位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的成员外,其余六人皆身怀绝技,仅一个呼吸的功夫,便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密林深处,不留丝毫痕迹。
此时,一直隐身于树梢之上的凌瑾韵,无声无息地滑落至地面,立于苏在身旁,焦急地推搡了他一下,语气紧迫:“赶快,去抓住那个还没咽气的黑衣人,注意他们可能随时服毒自尽。”
她自己则半眯着眼眸,目光锐利地投向江月逃亡的方向,似乎在估量着什么。
紧接着,凌瑾韵身形一展,如影随形般跟了上去。当距离足够近时,她手中两枚精巧的银针飞出,瞬间命中了朱嬷嬷和小桃的要害穴位,二人应声倒地,昏迷不醒。
江月眼见身边的保护者相继倒下,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她,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一张巨大的麻袋从天而降,紧紧束缚。
紧接着,一阵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如约而至,疼痛如同千针万刺,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让她无处遁形,只能无助地蜷缩着身体,双手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脸庞。
直至凌瑾韵宣泄完心中的愤恨,方才上前拔出了朱嬷嬷和小桃颈部的银针,确保她们的生命无虞。
当她带着战利品返回林中与江铭、苏在会合时,远方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
他们所处的位置恰好可以俯瞰整个道路,目光所及,一列威严的马队正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江侯爷,他的表情凝重,显然对发生的一切了然于胸。
凌瑾韵对于江侯爷接下来的打算——是将江月接回偏远的别院静养,还是直接护送回京城——毫无兴趣。
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苏在控制下的那位气息奄奄的黑衣人身上。
苏在恭敬地禀报道:“小姐,他已经无法说话,但体内的毒物已被顺利取出。”
一边说着,一边摊开手掌,展示出一枚小巧却致命的毒囊。
凌瑾韵的眸子因兴奋而发亮,她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柔软的丝巾将毒囊包裹起来,仔细收好。随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地面上那位伤势沉重的黑衣人身上,声音里带有一丝玩味:“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你们的目标并非杀害江月,而是寻找某人。告诉我,你们究竟在找寻何方神圣?”
面对凌瑾韵连珠炮般的质问,黑衣人却选择了沉默。
凌瑾韵并未因此动怒,反而是手法熟练地在他身上搜查起来,最终在腰间的隐蔽之处发现了一袋沉甸甸的钱币和一块雕刻精细的玉佩。
正当她打算将这两样物品据为己有时,江铭伸出手,淡淡开口:“把那块玉佩给我看看。”
凌瑾韵顺从地收好了钱袋,将玉佩递给了他。
然后,她再次蹲下身子,与濒死的黑衣人面对面,语速缓慢而有力地说:“你的胸骨已断,手脚多处骨折,内脏损伤严重。在这仁义县内,或许只有我有能力救你一命。告诉我,你想活下去吗?若想活,就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然而,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黑衣人在此刻做出了最为决绝的选择,他猛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凌瑾韵虽然试图阻止,却终究是晚了一步,只能望着那逐渐失去生命迹象的躯体,眼神复杂难明。
江铭轻轻将那块泛着温润光泽的玉佩放回凌瑾韵手中,目光中带着几分凝重。
“他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任何威胁或诱惑对于他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毫无作用。”
“死士?”
她缓缓俯下身,再次凝视着那具已然没有生命气息的黑衣人遗体,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神色。
江铭望着凌瑾韵那一副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
小姑娘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归家途中,因凌瑾韵狠狠教训了江月一顿,心头的憋闷得到了释放,一跨入马车内,她便肆意地活动起身子,姿态之随意,哪里有半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