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韵心中默默盘算,原来不仅仅是凌家三人的阴影困扰着江月,还有一个名为小梨的存在,让她的内心更为挣扎与痛苦。
惊惧之后,江月的情绪突然爆发,失控的嘶吼中夹杂着愤怒与委屈:“你们不能怪我,若要责怪,就去怪凌瑾韵!她本是乡野村姑,若能安守本分,何至于让五哥心生怜惜,又让母亲另眼相看!至于你,明明是我让你有了侯门千金的生活,为何还不满足,一次又一次地出现,你的死亡,不过是咎由自取!小梨,你曾说我救了你,现在,就请帮我除去这些障碍,也算报了你的恩情,死而无憾!”
皎洁的月光之下,江侯爷的脸庞变得愈发复杂,那是一种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彻底失望与愤怒的剧烈转变。
凌瑾韵在一旁静静观察,这场闹剧原本并未打算让江侯爷参与其中,她与秦砚辞策划这一切,仅是为了证实一个猜测,一个关于幕后操纵者的真相,而那个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就是此刻在房间内歇斯底里的江月。
命运仿佛特别眷顾她,让她刚潜入不久,便能与江侯爷正面遭遇。
江侯爷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这一切,他那素日里温文尔雅、明事理的女儿,怎会有如此阴暗扭曲的一面?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呆滞。
倒是跟在父亲身后的江铭,首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他失去了理智,一个箭步冲上前,扬手便是重重一巴掌,响亮的耳光让空气都为之一震,江月应声倒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骤然亮起的灯光,将她从那个由幻象编织的噩梦中猛然拽回了现实。
整个侯府在这突如其来的喧嚣中陷入一片死寂,仆人们小心翼翼地举着油灯,面面相觑,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剧痛与突如其来的光明交织在一起,迫使江月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望着江铭,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这一巴掌,仿佛汇聚了全身的愤怒与力量。
江月的身体在重击之下无力地瘫软,唇边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金属锈味,脸颊迅速鼓胀起来,红肿一片。
她趴伏在冰凉的地面上,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水汪汪的目光穿过凌乱的发丝,投向不远处的父亲江侯爷和兄长江铭,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
“爹爹,五哥……”话语中夹杂着哽咽。
江铭的眸子如同寒冬的冰雪,冷漠且锋利,不带一丝温度地迎向她:“你别再唤我哥哥,我嫌那两个字污了我的口!”
“放肆!”
江侯爷的声音如雷贯耳,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严厉地呵斥江铭,“是谁给了你权利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
江铭傲骨铮铮,毫不示弱地挺直腰杆:“我江铭只承认凌瑾韵一个妹妹!”
江侯爷怒目圆睁,几乎能喷出火来,低沉而有力地吐出二字:“滚出去!”
江铭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如鹰隼般敏捷地离去,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江月的目光紧紧追随那远去的身影,心中苦涩难当,泪水在这一刻更加汹涌,她紧紧咬住下唇,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咬碎在齿间。
江侯爷见状,连忙吩咐身旁的侍女小桃与老练的朱嬷嬷:“快,扶小姐起来,小心些,用上等的金疮药,要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是,侯爷,奴婢遵命。”
朱嬷嬷恭敬应答,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急切与关怀。
待安排妥善后,江侯爷正欲抽身离开,江月却在这时猛地跪下,泪水涟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唤住了父亲:“爹,月儿知错了,求爹爹责罚。”
江侯爷深邃的双眸定格在女儿身上,良久之后,方才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月儿,你无错,保护自己是你的权利。安心修养,等我们回京,记得去探望贵妃娘娘。”
话音刚落,江侯爷大步流星,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江月抚着那肿胀的脸,反复咀嚼着父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而屋脊之上的凌瑾韵,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下巴,公正地说,江侯爷对江月的关爱确实不假。
毕竟,未来的江月是肩负着入主宫廷使命的人,若没有几分城府与手段,如何能在那深不可测的宫墙之内站稳脚跟?
正当凌瑾韵心中暗自思索之际,一阵细微的气息波动让她的神经骤然紧绷,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她正欲有所行动,却不料江铭如同鬼魅般闪现,轻松地将她夹在臂弯之下,如燕子般轻盈地跃离屋脊。
凌瑾韵愕然,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江铭并未察觉到凌瑾韵微妙的情感波动,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狡黠与戏谑的桃花眼此刻竟显得格外认真,直直盯着凌瑾韵:“丫头,你其实早已知道幕后之人是江月了吧?”
既然已经被看穿,凌瑾韵也不再隐瞒,她随意摘下面纱,坦荡以对:“没错,我早就有所察觉。”
“那你可有复仇之心?”
江铭的目光紧紧锁住凌瑾韵,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帮我?是帮我除掉她,还是替我找官府抓她?”
凌瑾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