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韵握紧手中的割草刀,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了竹叶青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阳光穿透树梢,洒在锋利的刀刃上,映出一片寒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仿佛融入了周围的自然之中,静待那决定性的瞬间。
终于,竹叶青的注意力被地上扭动的草丛吸引,正是此刻,凌瑾韵手腕一抖,割草刀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误地划破空气,直击竹叶青的要害。
那绿影一闪,伴随着“嚓”的一声脆响,蛇身应声断为两截,后半截如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痛苦地扭曲、痉挛,而前半段仍顽强地昂着头,血色的信子宛如最后的挑衅,直扑向一旁的小白狼。
然而,少了长度的优势,这威胁显得苍白无力。
小白狼轻描淡写,一只爪子轻轻落下,将那冰冷的蛇头按压在地上。
蛇头的挣扎逐渐减弱,最终归于平静,与不远处的残躯一同沉寂。
小白狼口中衔起蛇首,用力一甩。
正当一切似乎尘埃落定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微弱呼吸声轻轻拂过凌瑾韵的耳畔,源头似乎正是那幽暗神秘的山坳之处。
凌瑾韵的视线穿越枝叶,企图穿透那层层叠叠的绿幕,却发现那山坳成了视线无法触及的盲区,一片模糊。
她心中暗自权衡,最终决定留下顾子胜他们守候在此,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滑下斜坡,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转过曲折的山路,景象豁然开朗,只见山坳底部,一个血迹斑斑的身影孤独地倚坐在峭壁之下,那人的嘴唇乌紫,面色如铁,显然,这不仅仅是皮肉之伤那么简单,毒素正在他体内悄然蔓延!
正当凌瑾韵犹豫是否要涉险相助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了男子的面容,心湖骤起波澜。
一个熟悉而又意外的形象在她脑海中闪现!
怎么会在这里,又一次遭遇不测?
“啧啧……”
凌瑾韵望着眼前男子凄惨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咂舌。
这人似乎总与不幸为伍,命运多舛。
不过,想到对方或许能提供丰厚的报酬,她最终还是决定伸出援手。
返回至男子身边,凌瑾韵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
男子背后的一道伤口由左肩斜斜拉至右腰,深邃且狰狞,几乎触及骨骼。
小腿上,一柄剑的痕迹清晰可见,穿肤而过。
最为致命的是脚踝处那两个不起眼的血洞,正缓慢流淌出黑色的毒血,那是死亡的预兆。
目光转向一旁的小白狼丢弃的蛇头,那条白唇竹叶青的特征分明,腹部的白线直通到尖牙之间,无疑证实了它的致命毒性。
再联想到男子脚踝的伤口,凌瑾韵几乎可以确定,这一切皆源于毒蛇。
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的蛇毒血清,在此时成为了救命稻草。
凌瑾韵果断放弃繁琐的程序,迅速将针头刺入男子三角肌的柔软组织中,紧接着推送了血清,随后辅以两剂抗过敏药物,力图先稳住男子的生命体征。
待毒液得到初步控制,凌瑾韵开始逐一清理男子的外伤。
除却背部和小腿的重创,还有数不清的小伤口散落全身,每一道都需要精心处理,虽然技术并不复杂,却是一项考验耐心与细致的任务。
顾子胜和小靖儿在等待中渐渐焦急,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下山来寻。
当他们看见凌瑾韵沾满血污的双手,两张小脸顿时凝固。
“四婶……”,话音未落,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
“韵儿!”
正当凌瑾韵为男子完成最后一道包扎,抬头之际,顾子胜和小靖儿的声音如春风般拂过耳畔。
她注意到两人满含关切的泪眼,先是怔了怔,随即笑中带暖地宽慰道:“别担心,这些不是我的血,是他的。”
顾子胜和小靖儿闻言,才敢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男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齐声询问:“四婶,他发生了什么事?”
凌瑾韵褪下手套,温柔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他受了伤,还遭到了蛇的袭击。”
“他会死吗?”
小靖儿那双宛如山泉般清澈的眼眸中,此刻盈满了难以掩饰的惊恐。
顾子胜的心里何尝不是对“死”这个字眼怀有一丝畏惧,但他努力压抑着这份情绪,悄悄向那名陌生男子投去一瞥,随后转头,用尽可能镇定的语气安慰着小靖儿:“小叔叔放心,四婶的手艺可灵了,她已经妥善处理了这位大哥的伤口,他不会有事的。”
凌瑾韵闻言,对着顾子胜挑了挑眉,道:“那当然,只要有你四婶在,想死都难呢!”
言语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
毕竟,这个意外的病人,说不定能为拮据的家庭带来一笔可观的医药费。
然而,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众人面前:如何将这个大活人安然无恙地送回家?
凌瑾韵心中盘算,自己虽已完成初步的伤口清理与消毒,但关键的缝合工作还没做,纵然眼前危机已解,回家后的治疗却依然紧迫。
正当凌瑾韵眉头紧锁,思量对策之时,一阵熟悉且温暖的声音随风传来:“韵儿,子胜,小靖儿……